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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前期財政概述〔作者:___________單位: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財務行政機構和高度中央集權的財政體制

〔一〕中央和地方的財務行政機構

清朝前期仍沿設戶部總司國家財政,管理全國疆土、田畝、戶口、財賦收支及相關政令。主管官員為尚書及左、右侍郎,均滿、漢各一人;間以親王、大學士兼理部務,但自雍正以后皆為特簡,不常置。戶部內部機構仍按省分職,設江南、江西、浙江、湖廣、福建、山東、山西、河南、陜西、四川、廣東、廣西、云南、貴州十四個清吏司〔較明代增江南一司〕;又設八旗俸餉處、現(xiàn)審處、飯銀處、捐納房、內倉等機構,分理各項事務。戶部直轄的機構有:掌管錢幣鑄造事務的錢法堂和寶泉局[1],管理銀錢、鍛匹、顏料等物的銀庫、鍛匹庫和顏料庫即所謂戶部三庫,掌漕糧積儲和北運河運糧事務的倉場衙門,以及征收貨物通過稅的各地稅關等。此外,清入關以后,盛京作為“留都〞仍設戶部,為盛京五部之一,掌管盛京財賦事務。

在地方,順天府和奉天府由府尹主持治下財務,各省由掌一省行政的布政使總管全省財政,“司錢谷之出納,十年會戶版,均稅役,登民數(shù)、田數(shù),以達于戶部〞[2]。布政使以下,守道職司錢谷,府、州、縣各級行政機構的主官亦皆主管所屬財務,州縣并直接負責賦稅〔田賦、雜賦等〕的征收,皆匯總于布政使司。

漕運、鹽務、關稅三項特別財務除由戶部統(tǒng)理外[3],另設專門機構和專官管理:漕運設漕運總督總司山東、河南、江蘇、安徽、江西、浙江、湖北、湖南八省漕務,各省設督糧道監(jiān)察漕糧收儲及督押糧船。鹽務設鹽政為地方鹽務最高長官,由總督或巡撫兼任;下設督轉鹽運使司或鹽法道以及鹽務分司、鹽課司、批驗所、巡檢司各機構,具體辦理鹽務。關稅征收于水陸要津設置稅關〔分別隸于戶、工二部,其中多數(shù)為戶關〕,以監(jiān)督或海關道〔津海關〕管理。

皇室財政由內務府管理,與戶部掌管的國家財政分別收支。在內務府的內部機構中,廣儲司掌府藏及其出納,猶如政府之戶部;會計司管理內務府莊園的戶口、地畝及賦稅事務;掌儀司除職掌宮廷祭祀、禮儀事務外,同時管理皇室果園。此外,內府所屬的一些機構如三織造處、三旗莊頭處、官三倉、恩豐倉等,所司也都與皇室財務有關。清朝前期,雖然宮廷的假設干用費由戶部支出,但總的說內府與外廷的界限是清楚的。內務府的收入主要來自皇莊地租、各地歲貢和內外官員報效,而不依賴于國庫。

〔二〕中央集權的財政體制

清前期的財務管理實行高度中央集權,不但各省的財政收支悉受中央戶部節(jié)制,而且即使作為全國最高財政主管機關的戶部,也只是依照定例管理具體的財務行政,且須依例向皇帝奏報。有關財政興革的事宜、重要的財政政策和措施,戶部無權自行決定,只能向皇帝建議,由皇帝作出裁決,而這種建議權并及于其他部院乃至翰詹科道,并非戶部所獨有。所以,清前期的財政實行的是由皇帝親自裁決大政方針,通過戶部及各省各級行政機構加以貫徹的高度集權體制。

清王朝的財政收支不分中央與地方,而實行“統(tǒng)收統(tǒng)支〞,即由各省按照中央政令總征各項賦稅,然后在戶部統(tǒng)一籌劃和監(jiān)督下開支國家各項經費。這種“統(tǒng)收統(tǒng)支〞的財政管理通過對各省所征賦稅及其動支實行存留起運、冬估報撥以及錢糧奏銷等一系列制度,來加以實現(xiàn)。

存留和起運。清制,各省州縣所征各項賦稅〔地丁、雜賦等〕除例應由本府州縣坐支的小局部外,其余都盡數(shù)解交藩庫即布政使司庫〔糧米解交漕運單位或糧道〕,布政使司匯總全省錢糧,除去本省留支,剩余局部聽候戶部調撥,或運解鄰省,或上解中央。上述程序,各處預留錢糧稱“存留〞,解出錢糧稱“起運〞。起運的錢糧,解送戶部庫供京師應用者稱“京餉〞,解運鄰省或中央指定的其他地點稱“協(xié)餉〞或“協(xié)撥〞。清王朝就是通過這種存留、起運制度,通過京餉和協(xié)餉,來統(tǒng)一分配全國的賦稅收入,一方面保證中央的開支,另一方面在收支有余的省份和收支不敷的省份之間“酌盈劑虛〞。

冬估和報撥。各省開支本省經費及向中央或他省解款,須履行例定的戶部審核撥款程序〔少局部本省按例自支的除外〕,這就是冬估和報撥。所謂“冬估〞,是各省于每年冬季預估下年本省官兵俸餉及其他應支款項的數(shù)額,造冊〔“冬估冊〞〕報送戶部。“報撥〞是在次年春、秋二季,各省再各造送一次庫存銀兩實數(shù)冊,聽候部撥,因又稱“春秋二撥〞。戶部根據(jù)各省報冊,經過審核,除依例按上年冬估冊所開各項經費準其存留支用外,將剩余局部分別指撥京、協(xié)各餉。各省奉撥,按所撥款項、數(shù)目、期限,一一分別解送。

錢糧奏銷。這也是中央對各省的財務收支實行監(jiān)督和控制的重要制度之一。清制,各省各項錢糧款項的征、支、撥、儲都例須定期向中央冊報請銷,由戶部審核,有定額的按照定額,無定額的依循舊案,相符者覆奏準銷,不符者據(jù)原冊指駁,令其更正,此謂之“錢糧奏銷〞。奏銷依款項之不同各有一定限期,如地丁奏銷,定制直隸、山東、山西、河南、陜西、甘肅在次年四月,奉天、江蘇、安徽、浙江、江西、湖北、湖南在次年五月,福建、廣東、廣西、四川、云南、貴州在次年六月。各省在規(guī)定的限期之前,布政使司即應根據(jù)各屬所造草冊匯造本省總冊,按舊管、新收、開除、實在的四柱格式,并分別款項的起運、存留、支給、撥協(xié)各數(shù),一一詳細開列,由督撫復核加印后在限期內送部,同時向皇帝題報。非經常性的款項,如軍需、賑災等項開銷,專案奏銷。

上述之外,清前期還建立了嚴格的倉、庫制度?!皞}〞指糧倉,有官倉、民倉之別,官倉如京師及其附近的“京通十三倉〞、戶部“內倉〞、內務府“恩封倉〞,運河沿線的“水次七倉〞,各省省會及府、州、縣治的“常平倉〞,以及東北、各沿邊和內地駐軍處所的“營倉〞等;民倉為各地鄉(xiāng)村、市鎮(zhèn)設置的社、義等倉,一般由地方紳董經理,但須報官備案,并受官府監(jiān)督?!皫歙暈榇鎯φ鹘鈧渲У你y、物的處所,如京師的“戶部三庫〞、“內務府六庫〞、盛京的“盛京戶部銀庫〞、直省自布政司以下的各衙署庫以及各地的將軍、副都統(tǒng)、城守尉庫等。倉、庫有嚴格的出納、稽核制度,除委派專員管理外,各該管衙門正印官須親核收支、每歲盤查并將出納、存儲各數(shù)造冊送中央戶部等各該管部察核〔直省贓罰銀報刑部,兵餉、河餉兼報兵、工二部〕;正印官離任,須將庫儲錢糧交代清楚,接任官造具接收冊結,上司官加結送司,詳情督撫咨部。

清初,各省每年所征錢糧除留支外須盡數(shù)解出。雍正五年〔1727年〕以后,實行“司庫封儲〞制度,按各省距京遠近及剩余多寡,令于布政司庫各酌留銀數(shù)十萬兩,由督撫公同封儲,名之曰“封儲銀〞,用備不時之需。封儲銀各省不能擅動,遇有急需,須經題奏核準才能動用,擅動者論斬。雍正八年,又定直省各府、州、縣屬庫酌留分儲銀制度,動用時亦須事先報告,事后要籌補足額。后來道、廳以及總兵、副將、都統(tǒng)、副都統(tǒng)等武職衙門屬庫也都各有分儲。

以上各項制度互相關聯(lián),形成為一個高度中央集權的財務管理體系。清王朝前期的財政運作,就是通過這一體系來進行的。

二、財政收入

清前期國家的財政收入主要來自各種稅收,有田賦、鹽課、關稅、雜賦幾項。其中田賦稱“正賦〞,是國家最重要的稅收;其他在廣義上均稱“雜賦〞,與正賦相對。不過因鹽課和關稅數(shù)量較大,分別另設專官征管,一般不將其包括在狹義的“雜賦〞即“雜項稅課〞概念之內。稅收之外,“捐輸〞即賣官鬻爵也是清前期的重要財政收入之一。

〔一〕賦役制度的改革和田賦征派

清前期田賦的主要內容是“地丁〞,或稱“地丁錢糧〞。此外,在局部省份另征“漕糧〞,每年經由運河解送京通各倉,供京師王公百官俸米及八旗兵丁口糧等項之需,是一項特殊的田賦。

“地丁〞在清初原分為田賦、丁銀兩項,分別征于土地和人丁,但到雍正時期實行“攤丁入地〞以后,便廢除了對人丁的征派,丁銀并入田賦,從此田賦即土地稅成為唯一的“正賦〞收入;因有并入的丁銀在內,在習慣上仍合稱“地丁〞?!皵偠∪氲亘暿侵袊鴼v史上一次重大的賦役制度變革,其意義在于“數(shù)千年來力役之征一旦改除〞[4],丁、地并征的二元化稅制轉變?yōu)閱我坏耐恋囟愔啤_@一變革是唐“兩稅法〞、明“一條鞭法〞改革的繼續(xù)和開展。

1.清初的丁銀和攤丁入地改革

清初的丁銀或稱丁賦是明后期一條鞭法改革賦役合并不徹底的遺留,在內容上兼有人頭稅和代役銀的性質;因其包含了徭役折銀在內,故又稱“丁徭銀〞、“徭里銀〞。丁銀以“丁〞即年十六至六十歲的成年男子為征收對象[5],有民丁銀、屯丁銀、灶丁銀、匠班銀等不同種類,向各類人丁分別派征。不同類別人丁的丁銀征收科那么不同,同一類人丁的丁銀科那么輕重也因省份、地區(qū)不同而各異,差異很大?!捌淇颇敲醋钶p者每丁科一分五厘,重者至一兩三四錢不等,而山西有至四兩余者,鞏昌有至八九兩者〞[6]。征收方法亦各地異制:北方地區(qū)因丁銀較重,通常按人丁貧富分等那么〔一般分為三等九那么〕征收;南方丁銀較輕,以不分等那么一條鞭征者居多。此外,雖然多數(shù)地方的丁銀系按丁派征,但也有一些地方或沿明代舊制,或在清初改制,實行“丁隨地派〞。

清初的丁銀征收極其混亂。主要問題是吏胥和地主豪紳操縱編審,轉嫁負擔,致使丁銀征派貧富倒置,“素封之家多絕戶,窮檐之內有賠丁〞[7]。窮苦之丁不堪編審派費和富者的負擔轉嫁,大量逃亡漏籍,而政府為保證征收額數(shù),便以現(xiàn)丁包賠逃亡,從而引起了更大混亂。這種情況既激化了社會階級矛盾,也十分不利于國家的財政收入,因而在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規(guī)定以五十年丁冊的人丁數(shù)為額,“滋生人丁永不加賦〞[8]。丁額的固定使丁銀征數(shù)也穩(wěn)定下來,為攤丁入地創(chuàng)造了條件。隨著征丁矛盾的進一步開展,康熙五十五年廣東經清政府批準首先實行了全省攤丁。雍正前期,改革進一步在全國展開,從元年到七年〔1723-1729年〕,大多數(shù)省份相繼改行新制。剩下來的個別省份和地區(qū),除山西外,于乾隆時期實施。山西攤丁于乾隆時起步,到光緒五年〔1879年〕完成。攤丁入地以后,五年一次的人丁編審失去意義,于乾隆三十七年〔1773年〕諭令廢止。此后,只對有運漕任務的衛(wèi)所軍丁四年編審一次。

攤丁入地總計向地畝田賦攤派了300余萬兩丁銀,約占當時田賦征數(shù)〔2600萬兩上下〕的12%左右。攤派的方法,有以省為單位統(tǒng)一攤派的〔即總計一省丁銀,平均攤入一省地畝田賦之內〕,也有省內州縣各自分別攤派的。計攤標準有按田賦銀一兩、糧米一石、田地一畝計攤假設干丁銀的,也有按田賦銀假設干兩、糧米假設干石、田地假設干畝計攤一丁的。不同種類的丁銀〔民、屯、灶等〕有合并攤征的,也有分別攤入各該類地畝的。種種不同方法,均由各地的丁、糧情況及歷史傳統(tǒng)等因素決定。要之,攤丁入地的實施只要求內容上的統(tǒng)一,至于具體方法,那么因地制宜,不強求一律。

清初除征收丁銀外,還存在差徭,有的且為力役,如治河、修城、修倉等等。對于各種名目的差徭征調,清初各朝也進行了整理、改革,總的精神是裁革冗差、改力役為雇役、改差役折銀向戶丁或丁、糧派征為一律向地畝田賦派征,即實行賦役合并。攤丁入地并廢除編審以后,徭役制度從法令上廢止了,但各地仍存在著一些地方性、臨時性的差役征發(fā),屬于徭役制度的剩余形態(tài)。

2.田賦征收

田賦是按土地田畝征收的土地稅,征于民田,即民間私人所有,可以自由買賣、繼承、轉讓之土地。除民田外,清代另有“旗地〞、“屯田〞、“官田〞三種土地,法令上屬于“官有〞,一般不負擔國家的賦稅和差徭。

民田也有許多種,如民賦田、更名田[9]、歸并衛(wèi)所地[10]、退圈地[11]、農桑地、蘆課地、河淤地、山蕩地、草地、田塘、灶地、官折田地[12]等等,均屬國家征派賦役的民田。對于民田,各州縣有丈量冊〔魚鱗冊〕登錄其情況,冊內詳繪州縣都圖〔里甲〕各戶田地的方圓形狀,寫明丈尺畝數(shù)、四至疆界及上下、旱澇、肥瘠,次以字號,系以主名,作為征收賦稅的地籍依據(jù)。對于政府冊籍所載土地情況不清、不實以及隨時變動諸情形,規(guī)定有司予以清丈勘實;清丈須在農隙時進行,禁止滋擾及徇私。民間開墾荒田,隨時報官領照,按規(guī)定年限升科。升科年限,清初通例為六年[13]。雍正元年〔1723年〕規(guī)定:水田六年、旱田十年起科。乾隆五年〔1740年〕為鼓勵開荒,規(guī)定墾種山頭地角零星地土永免升科。后來,一些較多數(shù)量的開墾,以土地貧瘠,也有特免升科的。

田賦有正稅,有加征。正稅為地丁,加征為隨地丁征收的耗羨。加收耗羨的理由是民間以散碎銀兩納稅,需經官將其熔鑄成統(tǒng)一規(guī)格的元寶才能解運交庫,不無損耗〔“火耗〞〕,而且解運亦需費用,故而加征。加征耗羨在清初原不合法,但朝廷予以默認,各地官府更往往在實際消耗之外多取盈余,以之充地方辦公經費及飽官吏私囊。雍正時實行“耗羨歸公〞,各省規(guī)定加征分數(shù),所征銀兩提解司庫,用給各官養(yǎng)廉及充地方公費,且納入奏銷,于是耗羨便成了地丁正稅之外的法定加征。耗羨的征率,一般為正稅額的十分之一左右。

田賦征額以?賦役全書?為依據(jù)。清初入關,豁除明季三餉等項加派,以明萬歷舊額為準,于順治年間編成?賦役全書?,總載地畝、人丁、賦稅定額及荒、亡、開墾、招徠之數(shù),頒示全國,以為征斂之大綱。其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雍正十二年〔1734年〕兩次修訂,并自雍正重修后定制十年一修。乾隆三十年〔1765年〕,以全書所載多不經名目,而奏銷冊前列山地田蕩、版荒新墾,次列三門九那么、額征、本折、地丁、起解、存留,極為明晰,令嗣后全書依照奏銷條款,只將十年中新坍、舊墾者添注,其不經名目一概刪除,于是全書與奏銷冊合而為一。

與?賦役全書?相輔而行的,有黃冊和丈量冊。黃冊為戶口冊,登載戶口人丁之數(shù),以田畝系于戶下,丁稅據(jù)之以定。黃冊最初每年一造,康熙七年〔1668年〕命停造,以五年編審冊代之。攤丁入地以后,黃冊失去作用。丈量冊如上文所說,是登載土地田畝情況,據(jù)以征收田賦的地籍冊。此外,州縣征收賦稅有上計冊籍供有司查核。上計冊籍清初有赤歷冊〔登載錢糧收數(shù),由納戶自填〕、會計冊〔載解部之款〕和奏銷冊,后前兩種停造〔均在康熙初〕,遂專以奏銷冊上計。

征收田賦按一條鞭之法,將一州縣全年夏稅秋糧起運、存留之額及均徭、里甲、土貢、雇募加銀之數(shù)通為一條,總征而均支之;運輸給募,官為支撥,人民不與。征收分上、下兩期,上期自二月至五月,稱為“上忙〞;下期自八月至十一月,稱為“下忙〞,每期各完全年征額一半。嘉慶時,將上忙延至七月底,下忙延至年底。個別省依氣候條件及農時,另有征收期限。每年開征之前出榜曉諭,使納戶周知其數(shù)。收稅按滾單法催交:一里之中每五或十戶發(fā)給一單〔“滾單〞〕,其上登載各戶姓名及應納稅數(shù)額,分為十限,按限挨戶滾動完納。完稅之后,有串票〔亦稱“截票〞、“聯(lián)票〞等〕給納戶作為憑據(jù),初為二聯(lián),康熙中增為三聯(lián),雍正時一度改為四聯(lián),不久又復三聯(lián)。三聯(lián)之中,除一聯(lián)付納戶為收據(jù)外,另兩聯(lián)一留縣,一附簿為存根。交稅那么用親輸之法:于官衙前置放木柜,納稅糧戶將稅銀自封投柜,規(guī)定以部定權衡稱其輕重,畸零細數(shù)許以錢納。以上分期〔上下忙〕收稅、滾單輪催、完稅給票和自封投柜的征收方法是在清初幾朝為革除田賦征收中的種種弊端而先后推廣使用并不斷改良的,到雍正時趨于完善,成為清代征收田賦的根本方法[14],這就是所謂“田賦催科四法〞。

田賦系按畝派征,又根據(jù)土地類別〔民賦田、更名田、歸并衛(wèi)所田及田、地、山、蕩等〕和肥瘠等次高低分別規(guī)定不同科那么,但各地的科那么規(guī)定各不相同,并無統(tǒng)一標準。在全國范圍內,最低科那么每畝征銀僅以絲、忽計,征糧以抄、撮計;高的科那么每畝征銀達數(shù)錢,征糧達數(shù)斗。

清前期田賦以征銀為主,也征收一定的米、麥、豆、草等實物。田賦收數(shù),順治十八年〔1661年〕為銀2157萬余兩、糧648萬石;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為銀2445萬兩、糧433萬石;雍正二年〔1724年〕為銀2636萬余兩、糧473萬石;乾隆、嘉慶、道光時期,因丁銀并入田賦,征額合計地丁增至3000萬兩上下,糧數(shù)連漕糧在內共800余萬石[15]。作為田賦附加隨地丁征收的耗羨,乾隆時為300余萬兩,嘉慶時到達400余萬兩。

民田賦之外,還有由州縣征收,隸于各省布政司下的屯田賦。此項征數(shù),據(jù)?清朝文獻通考?記載,雍正二年為銀43萬余兩、糧106萬余石,乾隆十八年為銀50萬余兩、糧373石,三十一年為銀78萬余兩、糧109萬余石。

3、漕糧和漕運

漕糧也是清代田賦的一局部,征于山東、河南、江蘇、安徽、江西、浙江、湖北、湖南八省,歲額400萬石。其中,330萬石輸京倉,為“正兌〞;70萬石輸通倉,為“改兌〞。漕糧原額以糧米計,實際征收有局部折收銀兩,稱“折征〞;還有將原定本色改收他種實物的,稱“改征〞。折征有臨時折征和常例折征的區(qū)別:臨時折征系因一時特殊情況如遇災或運道梗阻而改折,其后仍復舊制,不為定例;常例折征為固定改折,主要有永折米和灰石米折兩種名目。永折米除江西、浙江外其余六省各有定額,總共36萬余石,按每石折銀5-8錢不等征收,價銀歸地丁報解戶部?;沂渍墼瓰榻K、浙江兩省漕糧中給軍辦運灰石之米,順治時改為征銀解部,由工部按年支取,備辦灰石。此項無多,每年僅數(shù)萬石,折銀平年5.7萬余兩,閏年6.2萬余兩。另外,還有“減征〞和“民折官辦〞名目,也是折征,但均仍解本色[16]。由于折、改等原因,清前期每年實征漕糧米僅300萬石上下,如乾隆十八年實征正兌米275萬余石、改兌米50萬石有奇,嘉慶十七年實征正兌米256萬余石、改兌米42萬石。

普通漕糧之外,在江蘇蘇州、松江、常州、太倉四府州及浙江嘉興、湖州二府另征有“白糧〞〔糯米〕,隨漕解運京、通,供內府奉祭、藩屬廩餼及王公百官食用。白糧原額21.7萬余石,乾隆后實征10萬石左右,其余征收折色、民折官辦或改征漕米。

漕糧也有隨征消耗,謂之“漕項〞,用補漕運、倉儲折耗并充各項經費之用。漕項的名目很多,如“隨正耗米〞、“輕賚銀〞、“易米折銀〞、“席木竹板〞、“運軍行月錢糧〞、“贈貼〞等,都是漕項。這些正式的漕糧附加稅之外,隨漕加征的費用還有給運軍作漕運幫船開銷的各種“幫費〞和地方刁徒勒索的各種“漕規(guī)〞,名堂繁多,征數(shù)往往過于漕項。例征的漕項以及不斷加增的種種額外漕費和陋規(guī)使國家每征正漕一石,稅戶往往要出數(shù)石才能完納,成為農民的一種苛重負擔。嘉、道之后,這個問題尤其嚴重。

白糧的加征,其正耗,江蘇每正米一石征3斗,浙江征4.5斗,均以5升或3升隨正米起交,余隨船作耗。正耗外,江蘇每船給束包和人夫工食銀14兩,每運米百石給漕截銀34兩、食米7石、盤耗米20石;浙江每運米百石給漕截銀34兩、食米34石。運軍的行、月糧和運弁行糧,白糧與漕糧同。乾隆時,實征白糧約10萬石,征耗米3萬余石、經費銀23萬余兩、米5.7萬余石。

漕糧的征收,清初仍沿明制,由糧戶直接向運軍交兌,運軍依恃官府,每額外勒索。順治九年〔1652年〕后改行“官收官兌〞,即由州縣置倉收糧,然后官向運軍交兌〔不在水次州縣運至水次交兌〕。兌運那么初行輪兌制,各幫船在假設干派運水次間輪流兌運。順治十二年后改為固定水次兌運,各幫船均派定水次,以就近兌運為原那么。但此法易生運丁與州縣漕書因熟悉而互相勾串為奸之弊,故至雍正時又改為輪兌,定制各幫船在兌運水次間三年輪換一次,惟仍以就近兌運本府州縣之糧為原那么,遠不過百里,近三十里。其他兌運日期、州縣與運軍之間的兌收手續(xù)、漕船運行、各省糧道等官員押運〔尾幫船由漕運總督親自督押〕以及沿途州縣“趲運〞等等,都有一套制度和規(guī)定,以保證漕糧能夠按期、如數(shù)運到京師。

漕船運糧以通州為終點,正兌糧在石壩卸載,改兌糧在土壩卸載。此后水陸輸運京、通各倉由政府雇募的經紀和車戶承當〔改兌糧水陸皆由車戶承運〕,但運丁須向經紀和車戶津貼“個兒錢〞,又須向坐糧廳諸倉交納“茶果銀〞作為交糧手續(xù)費。

清代漕運有所謂“截漕〞和“撥運〞制度?!敖劁瞑暭唇亓翡罴Z,或在本省,或在漕運中途,都是臨時性的,奉旨進行;截留之糧或充實倉儲,或作兵餉,或賑災平糶。“撥運〞指河南、山東兩省局部漕糧不運至京、通,而撥運存貯于直隸薊州、易州等地,充陵寢與近畿各地駐防官兵俸餉之用。還有所謂“抵兌〞制度,如因運輸關系,將南方一些地方所需南米于當?shù)劁罴Z內就近撥給,而將別處所征南米抵充漕糧北運〔“漕南抵兌〞〕,以及江南某些官員工匠的俸米口糧與漕糧抵兌等。此外,湖北每年征收的糧米有一局部運至荊州作官俸,名曰“南漕〞,乾隆四年〔1739年〕命與運通的北漕合收,分別解運。

漕運是一項消耗巨大的工程,不但要常年維持一支龐大的專業(yè)運輸隊伍即衛(wèi)所運軍、供養(yǎng)一大批經理漕運的漕務官員和整治疏浚河道的河務官員,而且要經常修造保養(yǎng)相應的工具、設備,特別是多達數(shù)千余只的漕船[17]。這些花費作為清政府的沉重財政負擔,最終都轉嫁到人民身上,其數(shù)額遠遠超過每年征數(shù)僅幾百萬石的漕糧的價值。嘉、道以后,漕務日壞,每年漕糧的征收和運輸對民間的滋擾更甚。同時這一時期黃河淤積日漸嚴重,導致運道梗阻,漕運不暢,遂使漕運改革趨于迫切。不過,直到太平天國起義以前,除曾在道光六年和二十八年〔1826年、1848年〕海運過局部江南漕糧外,整個漕運制度變化不大。

〔二〕鹽法和鹽課

1、鹽法

清前期鹽法仍沿襲明代,以綱法為主,即政府頒發(fā)鹽引〔行鹽憑照〕給特許專商,按引征收鹽課,商人納課承引后在指定的鹽場按鹽引規(guī)定的數(shù)量購鹽,然后運至指定的地區(qū)銷售。此法的最重要制度為引岸制度和特許專商制度。引岸制度即劃定行鹽地界〔“引岸〞〕,商人各按地界銷鹽,互相不得侵越。清前期內地共有十個產鹽區(qū),所產之鹽均按一定地域分配銷售,分別為:長蘆鹽區(qū),所產鹽銷于直隸全省及河南的局部地區(qū);山東鹽區(qū),所產鹽銷于山東全省及河南、江蘇、安徽三省的局部地區(qū);兩淮鹽區(qū),所產鹽銷于江蘇。安徽、河南、江西、湖北、湖南六省的局部地區(qū);兩浙鹽區(qū),所產鹽銷于浙江及江蘇、安徽、江西三省的局部地區(qū);福建鹽區(qū),所產鹽銷于本??;廣東鹽區(qū),所產鹽銷于兩廣及江西、福建、湖南、貴州等省的局部地區(qū);四川鹽區(qū),所產鹽銷于本省及湖北、云南的局部地區(qū);云南鹽區(qū),所產鹽銷于本省,不頒引,按井給票;河東鹽區(qū),所產鹽銷于山西全省及河南、陜西的局部地區(qū);陜甘鹽區(qū),所產鹽銷于陜西的局部地區(qū)及甘肅[18]。

上述內地鹽區(qū)之外,奉天、蒙古及新疆亦產鹽。奉天鹽銷于東北地區(qū),清初一度行引,但至康熙中即停止。此后直到同治六年〔1867年〕以前,百余年間不征課。蒙古鹽由藩部經理,也有行銷到內地的,或聽民運銷,或于入口處征稅。新疆鹽在清末以前一直聽民掣銷。

特許專商制度是政府授予假設干資本雄厚的大鹽商以販鹽專利,由其總領鹽引,董率一般運鹽商人行鹽并向政府納課。這些大鹽商因其為眾商之首,故稱“總商〞,都在政府行鹽綱冊上登記注冊,世代承襲。普通運商稱“散商〞,不直接享有販鹽專利,而是須先向有“根窩〞的總商購置窩單,經由總商具保,才能承引納課并購鹽販運,其所納課由總商代繳,一切經費亦由總商攤派。運商之外,清代還另有在鹽場收鹽的商人,稱“場商〞,亦為鹽商之一種,其所收鹽轉賣給運商。

鹽引由戶部統(tǒng)一印制頒發(fā),各地鹽務官員受領并轉頒于商,作為其納課、支鹽及行鹽的憑照。鹽引的種類很多,有正引、余引、綱引、食引、大引、小引、水引、陸引、肩引、住引等等之不同?!罢曋赴礆q銷定額頒給之引。正引暢銷另頒之引稱“余引〞[19]?!熬V引〞、“食引〞系按引地距產區(qū)距離及引課輕重區(qū)分:前者距離較遠,引課較重,后者反之,但均為正引。“大引〞、“小引〞按配鹽數(shù)量區(qū)分:大引每引配鹽400斤以上,多的達2000余斤;小引為其一半至十分之一。“水引〞和“陸引〞行于四川,區(qū)別為行銷途徑一水一陸,又前者每引配鹽5000斤,后者400斤?!凹缫?、“住引〞行于兩浙,肩引引地距場灶較近,由小販肩挑售賣,每引800斤;住引距離較遠,給小販住賣,每引400斤。凡商人販鹽,鹽售出后,限10日內將殘引〔已行之引官為截角,稱殘引〕繳官,各省匯繳戶部,戶部查驗與原發(fā)之數(shù)相符后予以銷毀。

除官督商銷的引商專賣制外,清前期還實行過官運商銷、官運官銷、官督民銷、民運民銷等行鹽方法。但是,這些方法或僅行于個別地區(qū),或只實行于某一地區(qū)的某一時期,均非當時的根本行鹽制度。

自道光中起,清政府在局部地區(qū)又推行了票鹽法。票法也是一種由商人運銷食鹽的制度,與綱法不同的是它取消了行鹽商人的世襲專賣特權,任何人只要納稅,就可以領鹽販運,認票不認人;此外,引鹽有固定的行銷口岸,而票鹽那么可在指定的地段自由販售。票法初行于云南,道光十一年〔1831年〕,經兩江總督陶澍奏準,淮北鹽的局部銷岸改引行票,至十三年一律實行。以后,又推行到淮南以及其他一些地區(qū)。

2、鹽課

清前期的鹽課即對食鹽的課稅主要是場課和引課,此外還有稅課、包課等名目。場課亦稱灶課,征于鹽場及制鹽之灶戶,課目很多,各地不盡相同。在東部海鹽產區(qū),灶課之征長蘆有白鹽折價、鹽磚折價、邊布公費、灘稅、草蕩稅、鍋稅等;山東有灶丁、灶地、灘地、草蕩、鍋面、白鹽折色、民佃鹽課等;兩淮有草蕩折價、沙蕩折價、倉基、磚池等;兩浙有灶丁、灶田、鹽田、蕩坦、倉基、團墩、灰場、涂淤課稅余糧、水鄉(xiāng)庫價等;福建有依山附海丁地、丘折公費等;廣東有灶丁、灶地。鹽漏、鹽灶等。在四川、云南井鹽產區(qū),灶課主要為井課和鍋課。灶課所征無多,最多者兩浙年征額11.4萬余兩,兩淮年征9.5萬余兩,其余均只有萬余兩[20]。

引課征于運販食鹽的商人,按鹽引數(shù)計征,有正課〔正稅〕、雜課〔附加稅〕之分。引課正課的征收單位為“引〞,但每引的行鹽斤數(shù)和課額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區(qū)并不相同;在同一時期、同一地區(qū),不同引種間亦有差異。表6.1是順治和道光兩個時期全國主要鹽產區(qū)每引〔票〕的行鹽斤數(shù)及所征正課銀數(shù)的情況。

表1順治及道光時期全國各主要產鹽區(qū)鹽引〔票〕的配鹽及課銀情況

順治道光

每引配鹽數(shù)〔斤/引〕每引課銀數(shù)〔兩/引〕每引配鹽數(shù)〔斤/引〕每引課銀數(shù)〔兩/引〕

長蘆3000.26573000.4660-0.5140

山東*3200.20502250.1670-0.2450

兩淮*200淮北:0.5500淮南:0.67544000.8340-1.1720

兩浙*3350.4560335、400、8000.1900-0.4020

福建東南路100;西路6751.1354-2.5810100、6750.0750-2.8300

廣東235、3221.1030235、264、3230.1530-1.3340

四川每包1000.0681水引:5000陸引:400水引:3.4050陸引:0.2720

云南——每票3002.1150

河東2400.32002400.4160〔另征公務官錢銀0.2920兩〕

甘肅——178、200、3000.2150-1.1730

資料來源:順治時期資料據(jù)吳兆莘?中國稅制史?下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76年版〕第54頁表;道光時期資料據(jù)王慶云?石渠余紀?卷5?直省鹽課表?。

*此數(shù)區(qū)在道光時均引、票兼行。

雜課指正課以外的一切附加征收,如戶部刷辦鹽引之紙朱銀、商人領引及告運之領告費銀、各地以種種名義加征的鹽務行政費〔官錢銀、公務銀、公費銀等〕、緝私費和各種浮收雜征、官帑收取的帑利等,均屬鹽雜課范疇。此外,各級鹽務官員向鹽商收取的規(guī)費、運鹽途中各關津橋所掣驗時的種種勒索以及鹽商的各種經常和臨時性的捐輸?shù)?,也都是額征正課以外的負擔。雜課有的報部候撥,也有的并不報告戶部,而由地方作為外銷款項,或者干脆就進了各級官吏和經征人員的私囊。

簽商行鹽、按引征課是清前期鹽法的根本制度。但此法往往導致鹽價高昂,商人裹足,私鹽盛行,政府課入因而受到影響,故在一些地區(qū)曾經試行過將額征課銀攤入地丁征收,改行民運。最早是在雍正元年〔1723年〕,甘肅鹽課攤入地丁,但至九年又恢復招商。后來在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又將河東鹽課攤入山西、陜西、河南三省引地地丁項下征收〔陜西漢中、延安等地食甘肅花馬池鹽者也一并攤入〕。鹽課歸入地丁后,許商民自由販運。這次改法持續(xù)到嘉慶十一年〔1806年〕,河東鹽又復招商行引。

稅課和包課都只在少數(shù)地區(qū)征收,其數(shù)無多。稅課指兩廣及貴州等地向販鹽商人征收的鹽包稅,嘉慶時每年額征銀6萬余兩。包課是在一些不行官鹽的偏遠地區(qū),許民自制自銷土鹽,按一定數(shù)額包納的課銀。嘉慶時,每年額征包課銀5.6萬余兩。

清前期鹽課收數(shù),順治初約征56萬余兩。以后全國統(tǒng)一,增引加課,到嘉、道時,連正、雜都在內額征銀750萬余兩。但實征不到此數(shù),乾隆以后各朝每年實征鹽課銀大約只有500多萬兩。其時國家有事,如遇慶典及用兵等,每每要鹽商出銀“報效〞,多或數(shù)百萬兩,少亦有數(shù)十萬兩,而政府就常以減免鹽課作為回報。

為保證官鹽行銷和政府課入,清代嚴禁私鹽。私鹽有場私、商私、船私、車私、漕私、鄰私、梟私、官私、軍私等多種,皆在禁止之列。稽查私鹽由各省地方官員及駐扎軍隊負責,有的地方還有鹽商自己的緝私武裝。緝私例給緝私經費,規(guī)定假設因緝私不力致使官鹽銷數(shù)短絀,核其短銷之數(shù),在緝私經費內扣成補還。又實行有鹽徒私販十家連坐之法及緝獲私鹽恩賞條例。假設巡查兵役縱私包庇,經人揭發(fā),該管官吏及兵役與梟販一體治罪。盡管有種種禁令,清前期各地仍多有私鹽運販。乾、嘉以后,隨著鹽務敗壞,官鹽價格增昂,私鹽更盛。道光時淮鹽改引行票,目的之一就在降低官鹽本錢,以抵抗私鹽。

〔三〕榷關和關稅

1、榷關

清前期繼承歷代“關市之征〞,在水陸沖要及商品集散地設置稅關,對過往貨物和船只征稅,總稱為“關稅〞。最初之關仍沿明代鈔關設立,以后數(shù)目增多,不僅水路要津,而且陸路通商要地亦設置之。關有戶關、工關之別,前者隸于戶部,稅款歲輸戶部供國用;后者隸于工部,主要征收竹木稅和船稅,稅款專佐工部營繕之需。鴉片戰(zhàn)爭以后,為與通商口岸新設之海關相區(qū)別,原來之關被稱為“舊關〞、“老關〞或“常關〞,所征之稅稱“常關稅〞,而新設之海關那么稱為“新關〞或“洋關〞,所征之稅稱“洋稅〞〔后亦通稱“關稅〞〕。

清前期的稅關,?會典?記載戶關24、工關5。實際不只此數(shù)。乾隆以后,戶關較穩(wěn)定設立者有30余個,分布如下〔前有“*〞號者為貴州司所管之24關〕:

京師:*崇文門、*左翼、*右翼、*通州〔坐糧廳〕;

直隸:*天津關、*山海關、*張家口;

盛京:奉天關、中江關;

山東:*臨清關;

山西:*殺虎口、*歸化城;

江蘇:*江海關、*滸墅關、*淮安關、*揚州關、*西新關;

安徽:*鳳陽關、*蕪湖關;

江西:*九江關、*贛關;

福建:*閩海關、閩安關;

浙江:*浙海關、*北新關;

湖北:武昌關;

四川:夔關、打箭爐;

廣東:*粵海關、*太平關;

廣西:梧州廠、潯州廠。

工關有直隸之通永道、潘桃口、古北口,山西之殺虎口、武元城,山東之臨清磚版閘,江蘇之龍江關、宿遷關,安徽之蕪湖關,浙江之南新關,湖北之荊關,湖南之辰關,四川之渝關,以及東北地區(qū)的寧古塔、輝發(fā)、穆欽、伯都納等,共計十幾處。

稅關以監(jiān)督總司榷務。其中崇文門及左、右翼監(jiān)督由內務府大臣及尚書、侍郎兼充,通州關監(jiān)督由坐糧廳兼任,外省各關監(jiān)督或由部題請?zhí)睾啠蛟诟鞑克締T內選派,或由外官兼充。京差專任者皆一年更代,外官兼管者或派將軍〔閩海關由福州將軍兼管〕,或派織造,或由督撫以所屬道府官派充。工關除部派司員征稅及交地方官兼管者外,多是由所在戶關兼管。由戶關兼管的工關有:殺虎口工關,由殺虎口戶關兼管;臨清磚版閘工關,由臨清戶關兼管;龍江關,由西新關兼管;宿遷關,由淮安關兼管;蕪湖工關,由蕪湖戶關兼管;南新關,由北新關兼管;渝關,由夔關兼管。

2、關稅

關稅征收以貨物稅為主,通行舟船處兼征船稅;工關專稅竹木,但在商旅輻輳之地也稅船、貨。稅那么由戶部頒定,刊之木榜于關口孔道。貨稅稅率自雍、乾以后為值百抽五,但實際上各關往往有自定稅率,且有同為一關而各征稅口岸稅率不同者。正稅之外,另有種種附加征收,如蓋印費、單費、驗貨費、補水費、辦公費等等,名目及征率多由稅吏擅自規(guī)定,各關不完全相同,有時附加征收遠超過正稅。船稅通稱“船料〞或“梁頭稅銀〞,一般按船只的梁頭大小征收,也有按艙或桅封計征的。商船過關、出洋,或船、貨并征,或只稅其一,情形不同。商人販運米谷往受災地方賑糶,某些官運物品如各省鼓鑄所用之銅鉛、官倉營汛所糴之米谷,以及商民隨身攜帶或船載常用零碎物品,例得免稅。

清前期對于來華貿易的外國商船、貨物,在指定的貿易口岸征稅。初設有粵海、閩海、浙海、江海四關,開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并公布有海關征稅那么例。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以后,對外貿易限定于廣州一地,遂只?;浐R魂P仍征洋貨入口關稅。

關稅在清初不十分受重視,康熙時年征額不過100多萬兩。雍、乾以后,考核漸嚴,各關不但報解“正額〞,而且報解“盈余〞,亦定以額數(shù)。又定收入比擬之法,初為與上年比擬,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改為“三年比擬〞,即以當年收數(shù)與前三年收數(shù)最多的年份比擬,假設有短絀,由關員賠補〔此例于嘉慶初停止〕。乾隆以后,每年解部關稅戶關為400余萬兩,多時到達500余萬兩,工關為40萬兩上下。各關巧立名目溢額私征不報部者不在其內。

〔四〕雜賦

清代的雜賦主要有官房地租、蘆課、漁課、茶課、礦課、契稅、落地稅、牙稅、當稅等項。

1、官房地租

即出租官房、官地所征之租。前者如京師正陽門外官房及入官鋪面房、天津沿濠之官有鋪面房等,均出賃民間,按年收取租銀。后者如入官旗地、各省官田、學田、公田等,都招佃收租。官房地產所征租銀一般充地方公項,有的那么用作特殊經費,如學田地租即專供學校經費及養(yǎng)贍貧寒生員之需。另外,各省的淤地租、灘地租等,也是這一類收入。

2、蘆課

江蘇、安徽、江西、湖北、湖南等省濱江沿湖之地有大片官有蘆洲,招佃納課,是為蘆課。蘆洲有坍漲,除隨時報官勘丈外,另定制五年一丈,稱“大丈〞。規(guī)定以漲補坍,補時先盡有課坍戶,有余再補無課之田,再有余那么招民認墾,按那么升科。假設漲不抵坍,可按數(shù)免除課銀。蘆課初由戶部專差司員主之,后改歸地方官征解。凡蘆洲之清丈、升科、招租各事,謂之“蘆政〞。

3、漁課

從明代繼承下來的對漁業(yè)的課稅。明代設河泊所以稅船舶,兼征漁課。清代裁革了絕大局部河泊所,只在廣東等省的個別地方保存數(shù)處,漁課主要是由各州縣征收,漁戶按定額攤繳。攤丁入地以后,局部省漁課歸入地丁。漁課一局部留為地方公用,一局部報解戶部。乾隆時,江蘇、安徽、江西、福建、浙江、湖南、廣東等省共歲解漁課2.4萬余兩。又沿海地方除征額課外,對出洋漁船由鈔關征收船料。

4、茶課

清前期在陜、甘等邊地仍行茶馬法,儲官茶以易番馬;內地行商茶,官給引征課;此外有貢茶,供皇室內用。商茶行于江蘇、安徽、浙江、江西、湖北、湖南、陜西、甘肅、四川、云南、貴州等產茶省份,各有額引;有的在額引外另銷余引、備銷引。引票由戶部頒給,各省年辦年銷,殘引繳回戶部。茶商買茶運銷須赴官領引,銷有定域,略如鹽法。茶引有行銷引,有坐銷引;四川另有腹引〔行于該省腹地〕、邊引〔行于邊地〕和土引〔行于土司地區(qū)〕之分。每引一道配茶百斤,另有附茶,以補耗折;缺乏百斤謂之“畸零〞,別給由帖。凡販私茶、假茶、偽造茶引及私與外國人交易者,皆按律科罪。茶課按引征收,包括課銀、稅銀、紙價銀等。各省茶課,陜甘及四川為專案奏銷;江蘇、安徽、浙江由所過關津驗引征收,歸入關稅造報;江西、湖北、湖南、貴州歸入雜稅;云南歸入田賦。其余不頒茶引省份,聽民運銷,惟過關征稅,或略征落地稅,所征不列于茶課。

5、礦課

清初對民間采礦頗多限制,乾隆以后漸趨放松,云南、貴州、廣東、廣西、四川、湖南、山西等省的金、銀、銅、鐵、錫、鉛等礦藏均有開采。礦課一般按產量的一定比例抽取,折價收銀。如云南的銅、鉛礦產,多按官二民八比例抽收。抽課后的產品,或由官府作價收買,或聽民自賣。乾隆時,礦課有定額者,每年總計不到10萬兩。

6、契稅

又稱“田房契稅〞,為對民間典押、買賣田產、房屋課征之稅。清代規(guī)定,民間典買田房,須執(zhí)契赴官完稅,謂之“稅契〞。經投稅之契鈐有官印,為“紅契〞(未投稅者為“白契〞〕,具有法律效力。稅契之法,清初幾經改變,乾隆以后定制行契尾法。這種方法是由布政司印制帶有連續(xù)編號的契尾頒發(fā)州縣,每紙分前、后兩半,前半登錄買賣雙方姓名、買賣數(shù)量、價格及稅銀數(shù),后半以大寫數(shù)字填寫買賣價格及稅銀數(shù)于預先鈐有布政司印信之處。百姓投稅后,以前半發(fā)給,令粘于契紙之尾以作納稅憑據(jù);后半俟聚集成冊后送布政司。契稅稅率,順治四年〔1647年〕規(guī)定按買賣價格每銀一兩征稅三分,雍正七年〔1729年〕令在額稅外加征一分充科場年費,后來又改定為買契每兩稅銀九分,典契半之。

7、落地稅

向入市商貨所征之稅,沿自明代,稅款充地方公費。最初征無專法,附于關稅那么例,由地方隨時隨地酌收,往往征及箕帚薪炭魚蝦菜蔬之微,且東市已征,至西市又征,極為苛擾。雍正十三年〔1735年〕,諭令落地稅只準在府州縣城人煙輳集,貿易眾多,官府易于稽查之地征收,鄉(xiāng)鎮(zhèn)村落之征一律禁革。

8、牙稅

征于牙行的稅收。清制,經營牙行者由政府頒給牙帖作為營業(yè)憑照,是為“官牙〞;否那么為“私牙〞,私牙有禁。牙帖有額數(shù),初由地方給發(fā),州縣往往私增帖數(shù),致市井奸牙藉帖把持貿易,商民苦之。雍正十一年〔1733年〕,令各省核定牙帖額數(shù),報部存案,不許隨意增添。后又改為由戶部頒給,收入亦命解部。牙帖定制五年一換,政府除收取帖費外,另按牙行資本及營業(yè)情況分等按年征稅,通常分為上、中、下三等,但稅那么各省不同。例如在江西,上那么每年征稅三兩,中那么二兩,下那么一兩。而在湖北,漢口等鎮(zhèn)上那么征二兩,中那么征一兩,下那么征五錢;僻邑村鎮(zhèn)那么上那么征一兩,中那么征五錢,下那么征三錢。

9、當稅

又稱“典稅〞,為當鋪的營業(yè)稅。清制,各省民間開設典當,呈地方官轉詳布政司給帖以為營業(yè)憑照,按年納稅,是為當稅。當稅稅那么各省不同,又依當鋪等第而區(qū)分,最低的年納銀二兩五錢,最高的納五兩。

清前期雜賦稅目不少,但大都所征無多。乾隆以后,雜賦稅課報解戶部者每年總共100多萬兩。

〔五〕捐輸

捐輸或稱捐納,也是清代國家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清代稅收,無論田賦地丁還是鹽課、關稅,大都有固定歲額,很少變動。然而國家的歲出除經常性開支外,還常有臨時支出,如遇用兵、賑荒或興辦較大工程時,都要額外支出經費。逢此種情況,“歲入有常〞的清政府通常采取兩種方法應付,一是動用以往的財政節(jié)余,再就是依靠捐輸。

所謂“捐輸〞就是讓有錢人出錢買官,即國家賣官鬻爵。捐輸有暫行事例和常例報捐兩種?!皶盒惺吕曄狄蜍娦?、賑荒或興辦工程特開之捐例,因事而開,期滿或事竣即停?!俺@暿强砂炊ㄖ齐S時進行的捐納。清代自乾隆以后,凡俊秀或文武生捐納貢、監(jiān),官員捐升銜、加級、紀錄或捐請封典,以及平民捐職銜或捐請封典等無關銓政者,各有定例,可隨時報捐。捐輸有按報捐者的身份及所捐職銜等級高低明定的捐額,或以銀捐,或以谷納。例如康熙七年〔1668年〕以“賑災〞為名所定捐例:“滿洲、蒙古、漢軍并現(xiàn)任漢文武官弁捐銀千兩或米二千石者加一級;銀五百兩或米千石紀錄二次;銀二百五十兩或米五百石紀錄一次。進士、舉人、貢生捐銀及額出仕時,照現(xiàn)任官例議敘。生員捐銀二百兩或米四百石,準入監(jiān)讀書。俊秀捐銀三百兩或米六百石,亦準入監(jiān)讀書。富民捐銀三百兩或米六百石,準給九品頂戴;捐銀四百兩或米八百石,準給八品頂戴〞[21]。報捐可在各省,亦可直接納銀于戶部,戶部有專門機構捐納房主持其事。捐銀及額,吏部發(fā)給執(zhí)照,捐貢、監(jiān)者并發(fā)給國子監(jiān)監(jiān)照。捐官有一定限制:文職捐途自小京官至郎中,未入流至道員;武職自千、把總至參將。捐納官不得分用于吏、禮二部,道府不得授實缺正印官。

清代自康熙初為平定三藩籌餉而大開捐例〔此前也有,但范圍不廣〕,歷朝沿行。乾隆以后更有了常捐,捐輸乃成為國家財政不可缺少的經常入款。乾隆時期,每年常例捐銀約為300萬兩。嘉、道時期,據(jù)記載,自嘉慶五年至道光四年〔1800-1824年〕,江蘇藩庫共收捐監(jiān)銀376萬兩,安徽收174萬兩,合計各省總數(shù),在5000萬兩以上[22]。因事特開之捐收銀更多,如乾隆時的豫工、川運兩次捐例每次收銀都在1000萬兩以上;嘉慶時的川楚事例收銀3000余萬兩,衡工例收銀1120萬兩;其他如工賑、土方、續(xù)增土方、豫東諸例,收銀也都有數(shù)百萬兩[23]。

捐納之外,清代還常有鹽商、洋商〔廣東十三行商人〕等富商巨賈的遇事“報效〞,以乾隆時為最多,軍需、河工、慶典皆有之,多的達銀數(shù)百萬兩。這也是當時政府為應付額外開支而采取的一種籌款方式。

三、財政支出

清前期國家的財政支出主要有軍費、官員俸廉、行政經費、驛站經費、廩膳膏火及科場經費、工程費、采辦與織造經費、保息與救荒經費等工程,分別簡介如下。

〔一〕軍費

軍費是清前期國家歲出的最大項,分為經常性軍費和戰(zhàn)爭經費兩類。經常性軍費有一定數(shù)額,主要是用于八旗和綠營這兩種常備軍的兵餉支出。清自入關以后,八旗兵額包括京師禁旅和外地駐防都在內,總共維持在20萬人左右。綠營兵連京師巡捕營合計,康熙時約近60萬人,乾隆以后超過60萬,嘉慶時最高額到達66萬余人。八旗、綠營每年的兵餉開支,乾隆中期時約為銀1700余萬兩。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各省武職照文職例一律支給養(yǎng)廉,其原來所扣兵餉空額令挑補足數(shù),又令將賞恤兵丁紅白銀兩以正項開支,共歲增正餉支出200余萬兩[24]。這次增加的軍費,連同原來的額兵餉及早已成為定例的每年加賞旗兵一月錢糧、八旗養(yǎng)育兵餉銀等項合計,乾隆后期每年的經常軍費支出到達2000萬兩以上。嘉慶、道光時期清政府財政困難,屢有裁兵節(jié)餉之議,但效果有限。

戰(zhàn)爭經費是臨時性軍費支出,時稱“軍需〞。與作為“經制支出〞的兵餉不同,軍需費用沒有定額,支出多少全視戰(zhàn)爭需要而定,事后專案奏銷。乾隆以后,清政府屢次進行內外戰(zhàn)爭,消耗巨大。僅據(jù)?清史稿?記載的乾隆十二年至道光十年間〔1747-1830年〕十余次大的軍事戰(zhàn)役報銷軍需款統(tǒng)計,總額已達38272萬兩以上[25],平均每年455萬余兩,相當于其時歲入的十分之一左右。這巨大的戰(zhàn)爭費開支在乾隆時期憑藉著雄厚的國庫財力,以及開例捐輸、商人報效等臨時籌款手段的搜刮,尚足以應付。但是到嘉慶、道光時期,隨著國勢日漸衰微,收入減少,各方面支出增多,就成為一項沉重的負擔了,并直接導致了清王朝財政狀況的惡化。尤其是嘉慶初年鎮(zhèn)壓川陜楚白蓮教之役耗銀逾億兩,“舉戶部舊帑七千余萬而空之,餉缺乏于是開事例,兵缺乏于是廣召募,逮事已而兵存,兵存而費存,所以耗國家之元氣者,至于今五十年未復也〞[26]。清朝財政自嘉慶起趨于惡化,原因自是多方面的,但白蓮教一役巨大消耗的直接、間接影響不容無視。

〔二〕官俸及養(yǎng)廉

官俸即官員俸食,養(yǎng)廉是官俸之外按官員品級另行支給的津貼。清代官俸有八類,分別為宗室之俸、公主格格之俸、世爵之俸、文職官員之俸、八旗武職之俸、綠營武職之俸、外藩蒙古之俸及回疆之俸,各分別等級規(guī)定俸額。俸有支銀,曰“俸銀〞;有支米,曰“祿米〞〔通常指宗室世爵所支者〕或“俸米〞〔官員所支〕。作為正薪,清代官俸不高。如文職官俸,正、從一品官僅歲支俸銀180兩,京官另支俸米90石〔在外文職無俸米〕,即一品大員也不過每月俸銀15兩、俸米7.5石;品級最低的從九品官及未入流者,更僅歲支銀31.5兩,京官另支米15.75石,平均每月銀2.6兩余、米1.3石余。武職官俸,在京者同文職,外官更低于同品文職。不過,八旗駐防官員在正俸外另有按規(guī)定的家口數(shù)〔如將軍、都統(tǒng)40口,副都統(tǒng)35口,協(xié)領30口等等〕支給的口糧,每口每月給米2.5斗;綠營官在俸銀外另支“薪銀〞、“蔬菜燭炭銀〞、“心紅紙張銀〞等,其數(shù)額高于俸銀。乾隆以后,在京文職于應得正俸外,另加增一倍賞給“恩俸〞。

在官俸外另給養(yǎng)廉銀是雍正以后實行的制度。清初因官俸低,地方官普遍在田賦正額外加征耗羨,以其盈余各級朋分,大局部入于私囊,雖不合法,但中央政府予以默認。雍正二年〔1724年〕以后各省實行“耗羨歸公〞,各級官員在原支正俸外按官位上下加給數(shù)額不等的津貼,謂之“養(yǎng)廉銀〞。養(yǎng)廉銀的數(shù)額各省不同。大體上,總督、巡撫歲給1-2萬兩,以下布政使、按察使、道員、知府、知州、知縣等按級遞減,知縣少的給500-600兩,多的達2000兩。養(yǎng)廉制度最初僅實行于各省文職,后來八旗及綠營軍官也先后得到養(yǎng)廉。

乾隆時期,全國文、武職養(yǎng)廉銀支出約為每年400余萬兩,俸、廉總數(shù)那么要超過500萬兩。

〔三〕行政經費

包括各級衙署按例支取的“公費〞、“役食〞及各種名目的公務用項等開支。公費是官員的辦公費用,按品級支給,每月給銀1-5兩不等,實際是官員的一種俸外津貼。乾隆時,京官公費約計歲支銀10余萬兩,各省公費約支20萬兩。役食是衙署官役的工價飯食,按月或按季、按年發(fā)給。乾隆時,京師衙署的役食支出約為每年8萬余兩,各省支數(shù)不詳。公務用項包括衙署的辦公費如心紅紙張銀、經費銀等,還包括一些特別的支出如內務府、工部、太常寺、光祿寺、理藩院有祭祀、賓客備用銀,兵部有館所錢糧,刑部有朝審銀,欽天監(jiān)有時憲書銀,各官牧機構有馬牛羊象芻秣銀,等等;各省支出中的祭祀、儀憲及一些賞恤、雜支等款,亦屬此類。清前期的行政費開支數(shù)額不大,不計各省外銷,總數(shù)大約為每年百余萬兩。

〔四〕驛站經費

清代為傳遞文書,由京師至各省乃至邊地交通要道設置有驛、站、臺、塘、鋪等機構[27],負責供給傳遞文書的官員和兵役中途食宿及夫馬車船之需。驛站經費包括夫役工食、買補牛馬價銀、車船費、驛舍租銀以及過往官員兵役人等的廩給口糧等項,均于田賦內編征,每年約計200萬兩,由兵部、戶部會核具題奏銷。

〔五〕廩膳膏火及科場經費

清代各省府、州、縣、衛(wèi)學及八旗均設有一定名額的廩膳生,官給銀米以作生活費用,是為“廩膳〞,或稱“廩銀〞、“廩糧〞。廩生名額各省不同,廩糧銀米的給發(fā)標準亦各省不一。全國總計,此項支出每年約計為銀10余萬兩?!案嗷皎曇彩枪俳o的學生生活津貼,國子監(jiān)、八旗官學及各省學校、書院的學生均可按例領取,如國子監(jiān)六堂內班肄業(yè)生每人每月領膏火銀1兩,外班肄業(yè)生每人每月領2錢,八旗官學生之滿洲、蒙古籍者每人每月領1.5兩,漢軍籍者每人每月領1兩,等等。科場經費是用于科舉考試的支出,包括科場供給費、主考官川資、花紅筵宴銀、旗匾銀、坊價銀、公車費等等,每年不下20萬兩。

〔六〕工程費

包括用于壇廟、城垣、府第、公廨、倉廒、營房等等的營造和修繕支出,但最多者為河工支出。河工主要為黃河及運河的修治,也包括南北其他河流的疏浚治理。清代于各河事務設河道總督總理[28],下設管河道及管河同知、通判、州同、州判等官分理。河工費有經常費和臨時費兩種。經常費用于“歲修〞和“搶修〞[29],有規(guī)定數(shù)額,一般不允許超支。乾、嘉時歲修工程大體每段用銀數(shù)千兩至一、二萬兩,搶修每段五百兩至千余兩。歲修、搶修用銀總數(shù),乾隆時規(guī)定每年不得超過50萬兩,嘉慶時命加二倍,到達每年140萬兩。臨時費用于“大工〞和“另案〞。大工指堵筑漫口、啟閉閘壩等非常有的工程;另案為新增工段,不在歲修、搶修之內的工程。大工和另案工程無經費定額,而是臨時根據(jù)情況具奏興工,工竣題銷。嘉慶時期,每年開支的河工另案經費約為銀200萬兩,是河員虛報浮銷的一大利藪。

河工之外,江浙海塘工程也每年需費不少。海塘歲修于每年大汛后進行,經費由江浙二省撥解,工竣由該管地方官申報督撫咨部題銷。雍正、乾隆時大力整治江浙海塘,經常一處工程之費即達千數(shù)百萬兩。

清代凡興建工程由工部管理。在京工程由各衙門報工部勘估興辦,工價銀超過50兩、料價超過200兩者奏請皇帝批準,工、料超過1000兩者奏委大臣督修。各省工程在1000兩以上的,工部有例案可循者隨時咨報工部,年終匯奏;無例案可循者那么須先經奏準,再造冊報部審核估銷。工程經費有定款、籌款、借款、攤款四種情況:“定款〞為指定動用的款項;“籌款〞指定款缺乏或向無定款時于別項錢糧內動撥款項,交商生息及酌留地租、房租備用也屬此類;“借款〞為臨時酌借某種款項,事竣分期歸還;“攤款〞為民修工程先由官府墊款興辦,工竣后攤征歸款。各項工程均規(guī)定有保固期限,未到限期損壞的由負責官員賠修。

〔七〕采辦和織造經費

采辦和織造費也是清政府的經制歲出工程。采辦的物品主要有顏料、牛筋、黃蠟、白蠟、桐油、紙張及茶、木、銅、鐵、鉛、布、絲、麻等,各依土宜在各省采買,于正項錢糧內支銷。乾隆時此項開支,每年約為銀12萬余兩??椩旖涃M用于江寧、蘇州、杭州三織造處供辦御用和官用的綢緞、綾羅、布疋及祭帛、誥軸等物。乾隆初,三織造處共有織機1800余張,機匠5500余名,其他匠役1500名,每年支銷工價、水腳、機匠口糧等項銀10余萬兩。

采辦和織造經費不完全是國用開支,其中相當一局部是為皇室內用開支的。前述行政、工程等費中,也有些屬皇室用費。不過,在清前期,內廷用費從國庫開支的尚屬有限,大局部還是在內務府收入中解決,與同、光時期的情況不同。當時的內務府用費也較節(jié)儉,乾隆時的歲支僅約為銀60萬兩。

〔八〕保息及救荒支出

此為社會救濟支出,時稱“賞恤〞。清代的社會救濟分為兩類,一類稱“保息之政〞,另一類稱“救荒之政〞。這兩類救濟的施予對象和制度規(guī)定不同,經費支出的特點也不同。

1、保息之政

保息之政是對鰥寡孤獨、殘疾無告、棄養(yǎng)嬰兒、節(jié)孝婦女等社會特殊群體之人的救助和撫恤。主要包括如下內容:

〔1〕恤孤貧。清前期,自京師至各省,凡通都大邑,普遍設立養(yǎng)濟院,以收養(yǎng)鰥寡孤獨、殘疾無告之人,有額設的口糧銀米及冬衣等項生活供給。各省收養(yǎng)孤貧人數(shù),乾隆以后皆有定額,多的數(shù)千名,少的四五百名,浮于限額收養(yǎng)者為“額外孤貧〞。孤貧供養(yǎng)有規(guī)定的動支款項,每年將支用情況造冊送上司查核。官設養(yǎng)濟院之外,另有由官紳士民捐建的民間此類機構,其經費自行經理。

〔2〕養(yǎng)幼孤。對于被遺棄的嬰兒,官設育嬰堂以養(yǎng)育之,長大后準士民收養(yǎng);本家有訪求者,核實后準許歸宗。育嬰堂之設,在京師者建于康熙六年〔1667年〕,以后各省也大都設立[30]。育嬰堂經費,或給官帑置產,歲取租息,或在指定款項內動支,主要用于乳婦工食及醫(yī)藥等項。

〔3〕收羈窮。順治十年〔1653年〕,京師五城設棲流所,以司坊官管理,收留貧病無依之流民,日給錢米,冬給棉被,病者扶持之,死者棺瘞之,費用從戶部關支。又五城自每年十月至次年三月設粥廠煮賑貧民,用米由通倉關支。京師之外,各省地方亦有棲流所及粥〔飯〕廠之設,主要是在隆冬季節(jié)收留、賑濟貧病流民,春暖那么資遣之。各地的普濟堂亦多收留此等窮民。

〔4〕安節(jié)孝。節(jié)孝婦女無遺孤或貧無以自存者,令地方官給口糧以養(yǎng)之,每年將動用款項、數(shù)目造冊報戶部。

〔5〕恤薄宦。乾隆元年〔1736年〕定例:各省縣丞、主簿、典史、巡檢等微員離任而無力回籍者酌給路費,身故者給歸喪之費,每年造冊報銷。十年又定:各省教官原籍相隔本地五百里以外,實系艱窘者,一例賞給路費。州縣以上官之貧乏者也有給路費的,但屬例外施恩,費用不在存公銀內動支,而于同府或通省養(yǎng)廉內捐給[31]。

〔6〕矜罪囚。京師及各省監(jiān)獄囚犯,例給口糧及燈油、柴薪、鹽菜、冬衣、藥餌等項費用,死者另給棺木。雍正以后,各省相繼奏定囚糧及各項費用給發(fā)標準。乾隆時,定發(fā)遣軍流及遞解人犯口糧定額。囚糧經費多在贓贖及存公銀內動支,年底造冊咨送刑部,轉咨戶部核銷。

〔7〕撫難夷。對于遇風漂流至內洋海岸的外國人,由該地督撫督率有司撫恤,動用存公銀賞給衣糧,助其修理舟楫,使其能平安回國。

保息經費是各地方的經常性支出,大都有一定的數(shù)額或規(guī)定標準。動用款項一般也是固定的,或在正項錢糧內動支,或于生息款〔發(fā)官款交商生息〕內解決,也有的來自于士民捐助。

2、救荒之政

指發(fā)生自然災害情況下的社會救濟。清制,凡地方遇災,地方官必須迅文申報,督撫一面奏聞,一面委員會同地方官踏勘災情,確查被災分數(shù),在規(guī)定期限內題報,以作為國家推行荒政的依據(jù)?;恼胧┲饕校?/p>

〔1〕救災。遇到川澤水溢、山洪爆發(fā)及地震、颶風等突然性災害,以至淹沒田禾,損壞廬舍,死傷人畜的時候,政府采取緊急措施救助,謂之“救災〞。救災自乾隆以后有一定成規(guī)。如直隸的水災救濟定例規(guī)定:水沖民房,全沖者,瓦房每間給銀一兩六錢,土、草房每間給銀八錢;尚有木料者,瓦房每間給銀一兩,土、草房每間給銀五錢;稍有坍塌者,瓦房每間給銀六錢,土、草房每間給銀三錢;瓦、草房全應移建者,每間加給地基銀五錢,每戶不得過三間。淹斃人口,每大口給銀二兩,小口給銀一兩。[32]地震、颶風等災一般比照水災例辦。實際執(zhí)行中,也常有奉特旨不拘成例的情形。

〔2〕蠲免?;那钢畾q,按照災情輕重,免征局部額賦,叫做“蠲免〞,也叫“災蠲〞,以別于因國家慶典、皇帝巡幸、用兵等等而實行的“恩蠲〞。蠲免之實行與否及蠲免多少,根據(jù)被災分數(shù)確定。順治時規(guī)定:被災八分至十分,免十分之三;五分至七分,免十分之二;四分,免十分之一??滴跏吣辍?678年〕改定:五分以下為不成災,六分免十分之一,七分以上免十分之二,九分以上免十分之三。雍正六年〔1728年〕命增加蠲免分數(shù),遂再改為:被災十分免十分之七,九分免十分之六,八分免十分之四,七分免十分之二,六分免十分之一。乾隆元年〔1736年〕,命被災五分亦免十分之一。此后遂成定制。常例之外,因災情較重,也時有特旨全蠲或增加蠲免分數(shù)的情形。凡蠲正賦,隨征耗羨相應蠲除。如題準蠲免時額賦已征,應免之數(shù)在下年征收時扣除,名曰“流抵〞。漕糧非奉特旨,例不因災蠲免。此外,因蠲免只及田主,不及佃戶,康熙時特別規(guī)定:田主遇災蠲免,“照蠲免分數(shù),亦免佃戶之租〞;后改定為:“業(yè)戶蠲免七分,佃戶蠲免三分〞[33]。

〔3〕緩征。即將應征錢糧暫緩征收,于以后年份帶征完納。緩征的適用比蠲免要廣??辈怀蔀摹脖粸姆謹?shù)缺乏五分〕例不予蠲,但一般緩征;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更規(guī)定成災五分以上州縣之成熟鄉(xiāng)莊一體緩征。漕糧漕項等例不蠲免的工程、向民間借貸的口糧籽種及各項民欠等,也都有緩征之例。成災者,蠲免所余及未完舊欠概予緩征。緩征錢糧,乾隆以前在下年麥后起征,下年又無麥那么緩至秋后。乾隆初改定:被災不及五分緩征者,仍緩至次年;被災八、九、十分者,分三年帶征;五、六、七分者,分兩年帶征。而實際上,因連年歉收,或因積欠過多,無法征收,往往不得不一緩再緩,至有積至十數(shù)年不能完者。積年舊欠實在征收無著的,也有時特旨豁除。

〔4〕賑饑。發(fā)倉儲向饑民施米施粥叫“賑饑〞。與蠲、緩不同,賑饑的對象不是“有田之業(yè)戶〞,而是“務農力田之佃戶、無業(yè)孤寡之窮民〞[34]?!胺灿械乜煞N者,不在應賑之列。但有地畝之家,現(xiàn)在無收,實與無地者同受饑餒,應查驗酌賑〞[35]。清制,地方官于勘災同時,即應清查戶口,將應賑人口造具冊籍,分別極貧、次貧[36],給發(fā)印票,以為領賑憑據(jù)。開賑時,地方官及監(jiān)賑各員分赴災所,發(fā)放米谷;米谷缺乏,折銀錢給之,叫“折賑〞。雍正時,令煮賑與散賑兼行,近城之地設粥廠,四鄉(xiāng)二十里之內各設米廠,米廠照煮賑米數(shù)按口月給。乾隆初,定日賑米數(shù),大口五合,小口半之。又定:地方遇水旱,即行撫恤,先賑一月〔叫“正賑〞,也叫“普賑〞、“急賑〞〕。查明被災分數(shù)、戶口后,被災六分,極貧加賑一月;七、八分,極貧加賑兩月,次貧一月;九分,極貧加賑三月,次貧兩月;十分,極貧加賑四月,次貧三月。倘連年積歉,或災出非常,督撫妥議題明,將極貧加賑時間增至五六月、七八月,次貧加賑時間增至三四月、五六月。還規(guī)定:貧寒生員一體給賑,由學官具籍,牒地方官,移粟舍就給。對勘災用費報銷、散賑手續(xù)、官員獎懲等等,雍、乾以后,也都有嚴密的規(guī)定。

〔5〕借貸。指災荒后或逢青黃不接時向農戶貸放口糧、籽種。清代各省府州縣鄉(xiāng)普遍設有常平、社。義等倉,所儲米谷用于賑、貸、糶等。災荒時三者并行,平年只行借、糶。借貸一般在春耕夏種,民間乏食缺種時進行,秋收后征還。所借除口糧、籽種外,地方官府還往往出借供雇耕牛用的“雇價〞、供養(yǎng)牛用的“牧費〞等等;口糧、籽種亦有折銀錢給貸者。平年所借加息征還,歉歲所借免息。乾隆四年〔1739年〕定:出借米谷除被災州縣毋庸收息外,收成八分以上者,仍照舊例每石收息谷一斗;七分者,免息;六分及缺乏五分者,除免息外,六分者本年征還其半,來年再征另一半,缺乏五分者緩至來年秋后再征。十七年又定:災民所借籽種口糧,夏災借給者秋后免息還倉,秋災借給者次年麥熟后免息還倉。此外,如上年被災較重,本年雖得豐收,所借也可免息。有個別省份如廣東、福建等,向不加息。

〔6〕平糶。常平倉谷主要用來平抑糧價,“米賤那么增價以糴,米貴那么減價以糶〞[37]。一般在每年春夏間糶出,秋冬時糴還,存七糶三,既接濟春荒,又出陳易新。遇歲歉米貴之年,允許多出倉儲,減價平糶。歉歲糶賣遇倉儲缺乏時,發(fā)庫帑糴客米接濟,再缺乏那么截留漕糧以濟之,同時鼓勵富戶零星出糶,嚴禁奸商勢豪囤積射利。散糶之法與賑饑同,規(guī)定于城中及四鄉(xiāng)分設糶廠,委員監(jiān)糶,預示糶期、糶價,令貧戶各持保甲門牌赴廠糴買,限以糴數(shù)。嚴禁牙棍包販及廠役斛手人等克扣攙和、勒索票錢諸弊,違者嚴加治罪,該管各官循縱者參處。其運糧腳價等費,準予報銷。

〔7〕通商?;哪攴κ?,米價騰貴時,禁鄰省遏糶,允許并鼓勵商賈運販米谷至災區(qū),以濟官米之缺乏,謂之“通商〞。通商是與平糶相輔而行的一項措施,目的也在平抑糧價。為鼓勵商賈往歉收地方運糶,乾隆元年〔1736年〕規(guī)定,往被災地方運糶的米船免征官稅[38]。外洋之米,乾隆時也鼓勵商賈販進,為減稅以招徠之。此外,有時還官為招商,給以護照及正項錢糧,令其往災區(qū)運糶,所得利息,商人自取,官府只于米價平后收回原本。

〔8〕興土工。在災荒年景,由地方官相時地之宜,發(fā)官帑興作工程,召集饑民傭賃糊口,以此作為賑濟的一種方式,亦稱“以工代賑〞。以工代賑工程的工價一般按半價給發(fā),但也有時準給全價,如乾隆十六年〔1751年〕有諭旨說:嗣后一般以工代賑工程,工價仍循往例〔指半價〕;但“假設實系緊要工程,亟應修作,自又當照原價給與〞[39]。工程完竣,督撫將所濟饑民人數(shù)與所費工筑之數(shù)疏報,戶部覆核準銷。

〔9〕返流亡。對災年饑民外出逃荒,清統(tǒng)治者的根本政策是盡量防止,規(guī)定地方官于災后即應出示曉諭,令其毋遠行謀食,輕去鄉(xiāng)土。已經外出者,那么令所過州縣量行撫恤,并勸諭還鄉(xiāng),以就賑貸,稱之為“返流亡〞。雍正時,制訂有對外來流民的留養(yǎng)那么例,規(guī)定各地方于冬寒時動用常平倉谷賑恤外來流民,至春暖再動支存公銀兩資其返籍。但這個制度實際行不通,且多弊端,故自乾隆以后,除對老弱無力者仍予留養(yǎng)、資遣外,對一般投奔親故或往豐收地方覓食者,并不強制執(zhí)行。

〔10〕勸輸。災荒之年,政府鼓勵官紳士民出粟出銀助政府救荒,視其所輸多寡,官予加級紀錄,民予品銜或花紅匾額旌獎,名之曰“勸輸〞。捐輸條例各朝不盡相同,大體上,捐米谷至數(shù)百石,官即可以紀錄加級,民即可以頂戴榮身;捐數(shù)少者,給予花紅匾額。雍、乾以后定制:災后,地方官即應將捐輸銀米及出資運糶、助官賑饑、施舍醫(yī)藥等等的官紳士民名單和所輸銀米數(shù)核實造冊,申報督撫,少者旌獎,多者疏聞議敘;地方官不行核查及勒派報捐、侵吞漁利或以少報多、濫邀議敘的,各治以罪。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規(guī)定:紳衿士民于歉歲出資捐賑者,準親赴布政司衙門具呈,聽其自行經理,事竣,督撫核實題報。常平、社、義等倉,也都分別定有勸捐條例。

上述措施互相補充,遭逢重大災荒時往往同時實行,因之而支出者即為救荒經費。救荒與保息不同,一是開支浩大,二是沒有固定數(shù)額,支出多少視災情而定。救荒經費一般由地方庫儲支出,事竣奏銷,但也常由戶部特撥???,還往往截留漕糧。清前期,救荒是國家一項大的支出,幾乎年年都有,往往動輒花費白銀數(shù)十萬兩乃至數(shù)百萬兩。

四、收支大勢

〔一〕順治至康熙前期

從清入關到康熙二十年代初平定三藩叛亂并收復臺灣之前,清王朝的統(tǒng)治尚未穩(wěn)固,一方面連年戰(zhàn)爭,軍費開支浩大,另一方面經濟凋敝,政府歲入較明代大為減少,故財政相當困難,“歲支常浮于入〞。這是清初財政總的特點。

順治時期,清王朝正處在軍事統(tǒng)一全國的戰(zhàn)爭之中,軍費是當時國家最主要的歲出。據(jù)記載,順治初年諸路兵餉歲需銀1300余萬兩,十三年〔1656年〕以后增至2000萬兩,末年到達2400萬兩。而歲入,由于入關后除豁了明季三餉等項加派,特別是由于歷經明季以來多年戰(zhàn)亂浩劫之后,人丁死逃,地畝拋荒,工商衰敗,從而稅收大受影響,順治八、九年時,“丁田二項并雜稅鹽錢〞僅實征銀2100余萬兩,十三年時為2208萬余兩,末年〔十七年數(shù)〕也僅為2566萬余兩[40]。按上述數(shù)字計算,順治后期,軍費開支要占到當時歲入的90%以上!軍費開支如此之大,迫使清政府不得不竭力壓縮其他開支,主要是通過裁汰冗官以節(jié)省政費:“順治元年,以冗官費多,京堂等缺強半裁省。三年,裁并各府推官、各縣主簿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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