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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鳥田新考
東漢初年,越國的“鳥田”傳說被記錄為東漢初年袁康編撰的《越絕書》。據(jù)學(xué)者考證。此書可能完稿于建武28年(公元52年).略晚于袁、吳的同代同鄉(xiāng)人王充,對此田有所看法。在其《論衡·書虛》曰:“傳書言,舜葬于蒼梧,象為之耕;禹葬會稽,鳥為之田。蓋以圣德所致,天地鳥獸報佑也。鳥田象耕,報祐舜禹,非其實也。實者,蒼梧多象之地,會稽眾鳥所居?!队碡暋吩?‘彭蠡既潴,陽鳥攸居’。天地之情,鳥獸之行也。象自蹈土,鳥自食蘋,土蹶草盡,若耕田狀,壤靡泥易,人隨種之?!薄队鐣菲舱f:“傳曰:舜葬蒼梧,象為之耕;禹葬會稽,鳥為之田,失事之實,虛妄之言也?!狈裾J了歷史上的奇?zhèn)魃裨?以為“鳥田”是因鳥的生活習(xí)性,賦予耕作之便所致。元大德年間,前文林郎國子監(jiān)書庫官徐天祐在《吳越春秋》卷六中的“余始受封,人民居山,雖有鳥田之利”句下注曰:“《地理志》:山上有禹井禹祠,相傳下有群鳥耘田也;《水經(jīng)注》:鳥為之耘,春拔草根,秋啄其穢?!闭J為這種現(xiàn)象,是鳥能為民田耕耘除草。今人張宗祥對《越絕書》卷八的“大越濱海之民,獨以鳥田”句注曰:“《吳越春秋》云:百鳥佃于澤。又云:使百鳥還為民田?!闭J為“此即象耕鳥耘也?!标悩蝮A《越絕書.點校本越絕書序》同意“《論衡》解釋的‘象耕’、‘鳥田’,是符合事實的?!辈煌鈴堊谙橹?最近陳龍就袁、趙之著,博覽《水經(jīng)注》、《博物志》等古籍,撰寫《鳥田考》說:鳥田“是在大越地區(qū)特定的自然條件下,越族先民在發(fā)展原始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中的一項創(chuàng)造”;“是利用農(nóng)業(yè)益鳥參加大田作業(yè),它與‘象為民佃’一樣,都是百越先民利用或馴化野生動物,使之為農(nóng)業(yè)服務(wù)的成功的嘗試”?!傍B田”之利,是“指利用各類農(nóng)業(yè)益鳥捕食稻田中的害蟲,清除田野中的莠草。用鳥糞肥田,以及利用猛禽,消滅嚙嚙動物,保護農(nóng)作物的成長”。并引伸:“居住在大越海濱的越族先民,是鳥圖騰崇拜的民族”。這可謂遵前人之訛,集農(nóng)業(yè)益鳥的大成,歸之于一田,實屬自我臆斷。這就不言而喻,諸家之言,無不單從某種益鳥的習(xí)性,對某種農(nóng)作物或農(nóng)田具有某種特殊功能的因果關(guān)系而作出的結(jié)論,缺乏對袁康和趙曄所記載的有關(guān)內(nèi)容,加以綜合研究,全面地進行分析。故對“鳥田”這一文化,當(dāng)前仍具有繼續(xù)深入探討的價值和必要。就筆者管見,以為古之大越“鳥田”,似與今之侗族“鳥堂”有關(guān)。這可從以下諸方面分別加以論述。一、道、田、魚堂、田間、田我國選前三大即:三”下的“鳥堂”“鳥田”者,顧名思意,是以鳥為田之名也。何謂之田?辭書曰:一是種谷之處?!墩f文》云:“田,陳也,樹谷曰田;象四口十,阡陌之制也?!薄对姟ば⊙拧ぐ兹A》說:“浸彼稻田?!薄摆淠啊闭?田間之道也?!妒酚洝で乇炯o(jì)》云:“開阡陌?!彼麟[引《風(fēng)俗通》說:“南北曰阡,東西曰陌,河?xùn)|以東西為阡,南北為陌?!编嵳洹墩f文新附考》說:“朱子云,‘陌之為言百也,遂洫從而徑涂亦從,則遂間百畝,洫間百夫,而徑涂為陌矣;阡之為言千也,溝澮橫而畛道亦橫,則溝間千畝,澮間千夫,而畛道為阡矣。阡陌之名,因此而得?!惫省摆淠啊敝~,不僅可以釋之為田間畛道,同時也可以說之為田間溝澮也。二是耕種?!对姟R風(fēng)·甫田》說:“無田甫田,維莠驕驕?!薄睹姟吩?“田,謂耕治之也?!薄对姟ば⊙?信南山》說:“畇畇原三是打獵.《詩·鄭風(fēng)·叔于田》說:“叔于田,巷無居人。”《毛詩》云:“田,取禽也。”《說文》曰:“取,捕取也.”《詩·小雅·車攻》說:“田車既好,四牡孔阜?!薄都怠氛f:“田車,田獵之車?!薄兑住だM辭》下說:“作結(jié)繩以為罔繩,以田以漁?!弊?“以罟取獸曰田?!币嘧黝?獵也?!稌o逸》說:“文王不敢盤于游田.”《傳》:“文王不敢于逸田獵?!闭f明了“田”字,早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就已經(jīng)作為“取禽”或“取獸”之義,用之于古籍了。所以說,對于“田”的解釋,自古就有三說,或曰種植稻谷之地,或曰耕種之作,或曰捕獵之舉,非獨釋之為農(nóng)之田也!故《越絕書》和《吳越春秋》記載的“鳥田”,也可以說是狩獵的地方,或者是捕鳥的場所了。再看侗族“鳥堂”的形式結(jié)構(gòu)(若是上述字釋和諸多分析得當(dāng),那么,試可斷言曰:大越“鳥田”,亦即侗族“堂末”(dangcmogx.鳥堂)的漢語意譯。今之南部侗族地區(qū),當(dāng)前仍然有許多村寨,沿襲這一捕鳥方法,喜于山崗之上,擇一寬闊平地,披荊斬棘,除去雜草,培育一叢植之有序、行距有規(guī)、平頭斬齊的長綠灌木,借以捕捉小鳥,作為獲得肉食來源之處。二、《漢書民鳥田說》《越絕書》卷八《外傳記地傳第十》曰:昔時“神農(nóng)嘗百草,水土甘苦,黃帝造衣裳,后稷產(chǎn)穡,制器械、人事備矣。疇糞桑麻,播種五谷,必以手足。大越海濱之民,獨以鳥田,小大有差,進退有行,莫將自使,其故何也?曰:禹始也,憂民救水,到大越,上茅山,大會計,爵有德,封有功,更名茅山曰會稽,及其王也?!薄耙虿⊥鏊?葬會稽.葦槨桐棺、穿壙七尺;上無漏泄,下無即水,壇高三尺,土階三等,延袤一畝。尚以為居之者樂,為之者苦,無以報民功,教民鳥田,一盛一衰,當(dāng)禹之時,舜死蒼梧,象為民田也。禹至此者,亦有因矣,亦覆釜也?!薄秴窃酱呵铩肪砹对酵鯚o余外傳第六》曰:“吾獲覆釜之書,得以除天下之災(zāi),令民歸于里閭,其德彰彰若斯,豈可忘乎!乃納言聽諫,安民治室居,靡山伐木為邑,晝作印橫木為門,調(diào)權(quán)衡、平斗斛、造井示民以為法度。鳳凰棲于樹,鸞鳥巢于側(cè),麒麟步于庭,百鳥佃于澤,遂已耆艾將老漢曰:吾百世之后,葬我會稽之山?!薄霸嶂笤?無改畝,以為居之者樂,為之者苦。禹崩之后,眾瑞并去,天美禹德而勞其功,使百鳥還為民田,大小有差,進退有行,一盛一衰,往來有常。”“少康恐禹祭之絕祀,乃封其庶子于越,號曰無余。余始受封,人民居山,雖有鳥田之利,租貢才給宗廟祭祀之費,乃復(fù)隨陵陸而耕種,或逐禽鹿而給食。”“禹祀斷絕,十有余歲,有人生而言語”,“眾民悅喜”,“復(fù)夏王之祭,安集鳥田之瑞,以為百姓請命?!边@些記載,雖然簡單粗略,含糊混雜,兼有神化,而且內(nèi)容不盡一致,說法也不完全相同,若就民族學(xué)的觀點剖析,從字句行間去掉神談怪論,吸取真言實語,亦可知之背境,見之梗概,識之特點,明之性質(zhì)?,F(xiàn)謹就上述之文,試加分析。一析“人民居山,雖有鳥田之利”,“大越海濱之民,獨以鳥田”之句??芍涮锓植贾畯V,經(jīng)營之盛,不唯海濱所獨有,而且山區(qū)亦有之,可謂遍及今之江浙一帶。二析“獨以鳥田”,“其故何也?曰:禹始也。”禹“因病亡死,葬會稽?!薄吧幸詾榫又邩?為之者苦,無以報民功,教民鳥田。”“當(dāng)禹之時,舜死蒼梧,象為民田也。禹至此者,亦有因矣?!薄坝肀乐?眾端并去,天美禹德而勞其功,使百鳥還為民田”等等。表明了這種田始于或盛行于禹當(dāng)世之時,或逝世以后。其起源有兩種絕然不同的說法:一說是禹為了報答民功,苦無酬報,遵循舜之先例,教民從事“鳥田”。這就意味著其田為禹所創(chuàng),并授之于民?;蚴菑V大人民在生產(chǎn)實踐中的創(chuàng)舉。為了懷禹之德,念禹之恩,彰禹之事,崇禹之威,將之附會為禹的功績,且加以神化渲染,借以流傳于世,這也是古之常習(xí);一說是禹死之后,社會日益衰敗,每況愈下,蒼天為了贊美禹德,報答禹功,遂令百鳥來為民而田。這顯然是一派神言怪語,無稽之談,何況早在王充的《論衡·書虛》篇中已作了駁斥。說“夫天報舜禹,使鳥田象耕,何益舜禹?天欲報舜禹,宜使蒼梧、會稽常祭之。使鳥獸田耕,不能使人祭。祭加舜禹之墓,田施人民之家,天之報佑圣人,何其拙也,且無益哉!鳥田象耕,報佑舜禹,非其實也?!彼哉f,這田是為人之所造,為人之所教,非為天之所授,鳥之所耕。也只能釋之為“取禽”之地,似為合情合理。三析“雖有鳥田之利,租貢才給宗廟祭祀之費,乃復(fù)隨陵陸而耕種,或逐禽鹿而給食”之言。反映了這種田的產(chǎn)量不大,收入不多,所得的貢稅僅僅能敷祭祀之用,所以才又采取措施,復(fù)隨著高平的大土坡中,墾地種植,或趕山打獵,以足民需。同時也說明了這一時期的社會經(jīng)濟仍然處于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和原始狩獵經(jīng)濟相并存階段。在這種情況之下,對于“鳥田”的解釋,同樣地存在著兩種不同含義的可能性?;蛟?因鳥為農(nóng)田而耕,故曰“鳥田”;或曰:因其地是“取禽”之處,故曰“鳥田”。究竟以何為是?由于記載含糊,難能定論。若就文中之句,似以后一說法為當(dāng)。即:一是與當(dāng)時當(dāng)?shù)氐纳鐣?jīng)濟結(jié)構(gòu),也就是狩獵的經(jīng)濟生活相吻合;二是與古時的“租貢”制度,即以獵物而課其租賦者也相一致。這可引《詩·國風(fēng)·伐檀》所說的“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貆兮?”……“特兮?”……“鶉兮?”是為其證;三是從“乃復(fù)隨陵陸而耕種,或逐禽鹿而給食”的內(nèi)含和語氣來看,這似乎又意味著為禹所教的“鳥田”,由于其地固定,范圍有限,為天時地利等等條件所度,所獲得的獵物不多,因而到了無余之世,不得不乃復(fù)耕種和所謂“逐”者,追也,“逐禽鹿”者,似為復(fù)循古之法,四處巡獵,以補興起“鳥田”生產(chǎn)之不足也。就如此之析,亦可以窺見其田的梗概,將之理解為捕禽之地,這不僅順理成章,有蛛絲螞跡可尋,而且與客觀實際即社會背境,亦相呼應(yīng)。四析“獨以鳥田,小大有差,進退有行”之載。這顯然是對其田的規(guī)模和形式的描述,道出了這田的坵塊有大有小,有邊有緣,有前有后行距,有進有退行列,縱橫阡陌,溝通其間,井井有條之景象。很難以思之,或絕不可釋之成為臨田之鳥,有大有小,耕作之時,或進或退,整整有行,行行有序,條條有理。故究其文之說,無疑地是指其田之貌,非屬所謂的“鳥為之田”耳。五析“獨以鳥田”,“莫將自使”,“一盛一衰,往來有?!敝f。這就不難看出,此田與他田不同,對之勿需制器械、備人事,用手足便可獲得“收成”;此鳥與他鳥殊異,不是平時常見的鳥,而是隨著季節(jié)交替,順寒暑變遷,有來有往,來時即盛。去時乃衰,墨守成規(guī),習(xí)以為常的候鳥。這種莫用人使,且與候鳥有關(guān)的“田”,應(yīng)該說是“取禽”之田才是。除此之外,其他難屬。這還可從侗族的“鳥堂”和捕鳥情節(jié)當(dāng)中得到映證(評述于后)六析“雖有鳥田之利”,“安集鳥田之瑞”。從這兩句的上下扣文的含義來看,這里所提到的“利”、“瑞”,很可能是指其田的產(chǎn)物而言,也只有“物產(chǎn)”才足以作為“租貢”,以資宗廟祭祀之用;或在“復(fù)夏王之祭”的時候,才能集其產(chǎn)之精華,作為最佳的祭品,“以為百姓請命”。若果將之釋成鳥給農(nóng)田帶來的益處,諸如鳥可根絕莠草,消滅害蟲,捕食田鼠,糞可當(dāng)肥料等等。那么,所供奉的租稅和祭品是屬何物,這就不得而知,無所是從了。所以說,這田“之利”、“之瑞”,應(yīng)該指的是物,而不是什么“鳥為之田”。綜上所述,無論是就其田的來源、背境、規(guī)模、形式、經(jīng)營、利瑞等等方面,皆與“鳥為民田”無關(guān)。故以往諸家之說,似屬片面和形而上學(xué)的論斷,只有將“鳥田”釋之為“鳥堂”,似為確切,也合符情理。三、捕鳥、“媒鳥”與“鳥堂”“鳥堂”,侗語叫做“堂末(Clangcmog),又稱為“更”(gemV).是屬捕鳥之地,遍布今之黎平、榕江、從江三縣交界的“九洞”、“六洞”侗寨。許多地方,幾乎家家都喂有“媒鳥”,戶戶辟有“鳥堂”,專供捕禽,以輔肉食。這些“鳥堂”,大都設(shè)在地勢當(dāng)陽的坳口、溪頭、山頂?shù)膶捚降乩?以坳口為最佳。呈一圓盤狀,大小不一,因地而定。寬者,直徑為3~4丈,窄者,約1~2丈。里面密植長綠灌木,約2尺余高,平頭嶄齊,郁郁綠綠,猶如公園囿圃。開有“井”字溝道,寬約2尺,形如窗格,似同阡陌(如圖一),縱橫交織其間。通道多少,依“堂”而疏。這可謂與文中記載的“獨以鳥田,小大有差,進退有行”頗相一致。另用1尺多長的木棒,直徑2寸左右,劈成兩塊,將破面相對,彼此相隔尺許,分別插入土中,露出一端于地面,高約1尺,垂直訂穩(wěn),挺立道間,而后用一藤葛,在兩棒尖端,平行環(huán)繞,成雙索橋狀,侗語叫做:“裸”(lox)漢譯曰:“橋”(如圖二)。每隔3尺4尺,橫架一步,其數(shù)多寡,量“堂”而制,70—30步以至百步不等?!疤谩钡闹車G棘雜草,鏟除干凈,待鳥降臨,無址可棲,必投道中,落在“橋”上。離“堂”約兩丈之處,搭一小棚,便于捕者休息,或觀察動態(tài),等候“收成”。由于這里是獵得肉食之地,供人們改善生活之所,具有相應(yīng)的經(jīng)濟價值,因而視之與田產(chǎn)同等,可以轉(zhuǎn)讓,價格高低,往往按常產(chǎn)而議。據(jù)說,過去捕鳥之風(fēng)盛行,收益不淺,售價高昂。有的一“堂”值金200—300毫(銀幣),合谷1千多斤,更有甚者與之一頭大水牯,也不愿意交換。隨著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變化,當(dāng)前此風(fēng)已漸冷落,賣價雖然比過去略低,但一般仍在30—50元上下,極個別的高達500余元。而其基地仍歸賣者所有。對于“媒鳥”的馴養(yǎng),各家不一,大都在10只左右,也有的多到20余只。其鳥之名,數(shù)不勝數(shù),但以稱為“閔”(mienx)、“最”(sil)、“夕”(xedl)等類為最普遍。這些鳥都分別囚在籠中,以糯飯滲細糠或蛋黃混合嚼爛,或小米等品為飼料。時常捕捉幼蟲,諸如稻蟲、蚱蜢、蜘蛛等類喂之。寒冬放在室內(nèi),熱暑懸于檐下,防日曬雨淋,避傷風(fēng)受涼。且常攜之到溪邊淺水之處,戲水為樂,沐浴身軀,保持羽毛干凈,體質(zhì)正常健康。注意其發(fā)情程度,將之藏入暗室,免受外界影響。但每天清晨,必須提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見曬陽光,即所謂“放風(fēng)”約1小時,以保養(yǎng)生息,集精蓄銳,不致任之鳴不逢時,錯過季節(jié)。所有“媒鳥”,都要精心挑選。以頭方、背厚、開胸、毛干、腳粗、尾緊伸直,咀如花椒刺,眼小而靠咀,眉頭夾鼻、眉毛清秀.眉尾尖細者為最善誘。凡具備這些條件的,膽子最大,啼鳴最勤.聲音最清。即使眾鳥逼至,結(jié)黨成群,亦不為之而畏懼,見之而緊張,且能使周圍群鳥,聞聲而至,甚至遠在1里以外的也紛紛降臨,以雄性為佳,一般能活到10多年便自死亡。其身價有高有低,通常一只“媒鳥”與一團“鳥堂”的價值稍微便宜,當(dāng)前大都在20—30元一只,少則10元、5元,多則200余元,有的值黃牛1頭??梢姶锁B在狩獵生活當(dāng)中的地位與作用。待秋至谷黃,是為捕鳥的高潮季節(jié),侗諺謂之曰:“茍學(xué)末罵”(ollxxogxmogmap),漢語意為“稻熟而鳥歸”。屆時攜帶“粘膏”.“媒鳥”,鳥的只數(shù)不限,3只5只,7只8只均可??础傍B堂”的距離遠近,或于黎明朦朧之時,或在雞叫二三遍以后,便動身出發(fā),以太陽未升之前抵達為最適當(dāng)。到了“鳥堂”,將“粘膏”敷于“橋”索,“媒鳥”掛于“堂”側(cè)橫竿。一切安置就緒,支身躲入棚中,等到“媒鳥”鳴啼,侗語謂之曰:“哇”(Wah),漢語譯之曰:“語”。即待此鳥“說話”,眾鳥皆從四面八方應(yīng)聲而來,墮入道間,棲于“橋”上,隨之為“粘膏”所粘。捕者乃據(jù)情而取。直到正午,紅日當(dāng)空,來者稀疏,落者寥寥,遂收拾場地,載之而歸。收獲多寡,視“鳥堂”的位置優(yōu)劣,“媒鳥”的善誘程度,天色的晴陰變化。平常一個上午,可獵10—20只,30一50只,多達百余只以至數(shù)百只,或兩手空空者,亦有所見。一年約得20—30斤或50—60斤盡肉,足夠2—3只“腌桶”的貯藏量,11相當(dāng)一口小肥豬。其肉食之美,可謂勝過他肴,而且還認為得之食者,示以為榮,將之待客者,則以之為至尊和至上。故這一捕獵活動,既成了這一帶侗族生活的重要內(nèi)容之一。同時也成了廣大中青年男子的一種愛好,因而常將之以為樂。從之以為當(dāng)者,比比皆是,甚至有的置稻谷成熟之不顧,寧愿怡誤收刈,也不輕意放過和不覺得不是。這種隨季節(jié)的變換而時捕時息,因鳥的習(xí)性而以鳥誘鳥,借“粘膏”之力而把鳥粘捉,讓捕者不費絲毫力氣而坐享其成的捕鳥方法,不但原始古老,屬侗族先民生產(chǎn)生活的經(jīng)驗積累,沿襲迄今,而且似與《越絕書》和《吳越春秋》所記載的“一盛一衰,往來有?!?“莫將自使”,“雖有鳥田之利,“安集鳥田之瑞”等等有關(guān),或一脈相承,同出一轍。四、教自身捕,捕鳥、被捕者除了上述“鳥堂”之外,在侗族地區(qū)的捕鳥之法,及其技巧之妙,可謂數(shù)不勝數(shù)?,F(xiàn)謹擇其普遍者略書于后。一是可在“鳥堂”周圍,或立置或斜置若干根約一丈長的竹竿,竿尖留三五枝椏,附以“粘膏”,待“堂”邊“媒鳥”鳴啼,同鳥聞聲而至,附于竿上,被粘枝頭,侗語謂之,多加”(dosjan)。二是用細竹篾,編成籠子,粗如抱大,長約四五尺,形同酒瓶,內(nèi)懸三五吊禾穗,腹面留三五個附有倒竹刺小孔,恰適小鳥穿過,將之橫掛在田野之中的特制支架上面,離地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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