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A股市場收益平滑對會計信息質量的影響：預測能力與市場反應視角一、引言1.1研究背景與問題提出在資本市場中，收益平滑是一種較為普遍的會計現象。隨著我國資本市場的日益成熟，收益平滑逐漸成為關注焦點。例如，在2018-2023年間，部分上市公司通過對應收賬款壞賬準備計提比例的調整來實現收益平滑。一些企業(yè)在盈利較好的年份，大幅提高壞賬準備計提比例，減少當期利潤；而在盈利不佳時，降低計提比例，增加利潤，使各期收益看起來更為平穩(wěn)。目前，學界對于收益平滑經濟后果的爭論頗為激烈。部分研究認為，收益平滑會扭曲企業(yè)真實會計信息。管理者可能出于自身利益，如為了滿足業(yè)績考核指標、獲取高額薪酬或避免公司股價大幅波動等，通過操縱應計項目、調整會計政策或利用非經常性損益等手段來平滑收益，這使得財務報表無法準確反映企業(yè)的實際經營狀況，進而誤導投資者做出錯誤的市場定價決策。另一些研究則指出，收益平滑能夠提升會計信息的有用性。企業(yè)合理地運用收益平滑，可以將各期的收益進行均衡，減少因短期經營波動對財務數據的影響，從而幫助投資者更清晰地了解企業(yè)的長期盈利能力和經營穩(wěn)定性，做出正確的市場定價。因此，收益平滑對會計信息質量所產生的影響成為一個有待檢驗的實證問題。本文運用中國A股市場上市公司的數據，通過實證分析的研究方法，對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信息有用性之間的關系進行深入研究。一方面，檢驗收益平滑對企業(yè)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從而對收益平滑的經濟后果做出評價；另一方面，提供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市場反應的經驗證據，以此反映投資者對收益平滑的認知程度。二者相輔相成，旨在對收益平滑在我國證券市場中所扮演的角色給出全面的經驗證據。1.2研究目的與意義本研究旨在運用中國A股市場上市公司的數據，通過嚴謹的實證分析，深入剖析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信息有用性之間的關系，從而對收益平滑在我國證券市場中所扮演的角色給出全面且可靠的經驗證據。一方面，通過檢驗收益平滑對企業(yè)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對收益平滑的經濟后果做出科學評價，明確其在提高或降低會計信息質量方面的作用；另一方面，通過提供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市場反應的經驗證據，精準反映投資者對收益平滑的認知程度，判斷投資者是否能識別收益平滑行為以及如何對其做出反應。從理論意義來看，當前學界對于收益平滑經濟后果的爭論激烈，尚無定論。本文的研究有助于豐富和完善收益平滑相關理論，為后續(xù)研究提供更為堅實的理論基礎。通過深入分析收益平滑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能夠進一步揭示收益平滑在會計信息生成和傳遞過程中的作用機制，加深對會計信息質量內涵的理解。同時，研究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市場反應，有助于拓展市場有效性理論，從投資者行為角度為資本市場理論的發(fā)展提供新的視角。從實踐意義而言，對于企業(yè)管理者來說，明確收益平滑的經濟后果以及市場反應，有助于其做出更為合理的會計決策，避免過度操縱收益，提升企業(yè)財務信息的真實性和可靠性，增強企業(yè)的市場信譽。對于投資者而言，了解收益平滑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以及市場對收益平滑的反應，能夠幫助他們更準確地解讀企業(yè)財務報表，識別企業(yè)真實的經營狀況和盈利能力，從而做出更明智的投資決策，降低投資風險。從資本市場監(jiān)管角度出發(fā)，研究結果可以為監(jiān)管部門制定更為有效的監(jiān)管政策提供有力依據，加強對企業(yè)收益平滑行為的監(jiān)管，維護資本市場的公平、公正和透明，促進資本市場的健康穩(wěn)定發(fā)展，提高資本市場資源配置的有效性，增強我國資本市場在國際上的競爭力。1.3研究方法與創(chuàng)新點本文采用實證分析的研究方法，以中國A股市場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運用相關數據進行嚴謹的量化分析。通過構建合理的計量模型，對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預測能力、市場反應之間的關系進行檢驗。具體來說，在研究收益平滑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時，選取適當的預測能力衡量指標，將收益平滑變量納入回歸模型，分析其對預測能力的影響方向和程度。在研究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市場反應時，利用事件研究法，選取特定的事件窗口，計算股票的超額收益率，以此來判斷市場對收益平滑行為的反應。通過實證分析，能夠以客觀的數據支撐研究結論，使研究結果更具說服力和可靠性。本文的創(chuàng)新點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方面，在研究視角上具有全面性。以往研究大多側重于收益平滑某一個方面的經濟后果，如僅關注收益平滑對會計信息質量的影響，或僅研究收益平滑下市場的反應。而本文綜合考量收益平滑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以及市場反應的影響，從多個維度全面分析收益平滑在我國證券市場中所扮演的角色，填補了這一領域在綜合研究方面的空白，為更深入理解收益平滑現象提供了新的視角。另一方面，在研究內容上具有深入性。本文不僅研究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預測能力、市場反應之間的總體關系，還進一步深入分析收益平滑通過會計盈余的組成部分（應計項目和現金流量項目）對未來會計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的影響，以及市場對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各組成部分的反應，這種深入的研究能夠更細致地揭示收益平滑的作用機制和經濟后果，為相關理論和實踐提供更豐富、更精準的參考依據。二、理論基礎與文獻綜述2.1收益平滑相關理論2.1.1收益平滑的定義與內涵收益平滑是企業(yè)在會計處理中廣泛涉及的一種行為。從定義來看，收益平滑是指企業(yè)通過對會計政策的選擇、交易的安排以及對應計項目的調整等手段，人為地調節(jié)各會計期間的收益，使收益在時間序列上呈現出相對平穩(wěn)的態(tài)勢，避免收益出現大幅波動。這種行為在企業(yè)的財務報告中有著多方面的體現。在會計政策選擇方面，企業(yè)可以通過折舊方法的選擇來實現收益平滑。例如，一些企業(yè)在盈利較高的時期，可能會從直線折舊法變更為加速折舊法，增加當期的折舊費用，從而降低當期利潤；而在盈利較低時，再轉回直線折舊法，減少折舊費用，增加利潤。在固定資產折舊年限的估計上，企業(yè)也有一定的操作空間。延長折舊年限會減少每年的折舊費用，增加利潤；縮短折舊年限則反之。在交易安排上，企業(yè)可能會提前或推遲確認收入。當企業(yè)預計當期盈利過高時，會推遲確認部分收入，將其計入下一期；而在盈利不足時，提前確認未來的收入，使當期利潤增加。企業(yè)在銷售商品時，如果交易滿足收入確認條件，但企業(yè)為了平滑收益，可能會與客戶協商延遲開具發(fā)票，從而推遲收入確認時間。對應計項目的調整也是收益平滑的常用手段。以應收賬款壞賬準備為例，企業(yè)在盈利好時，可能會多計提壞賬準備，減少當期利潤；盈利差時，少計提壞賬準備，增加利潤。存貨跌價準備的計提也類似，企業(yè)可根據自身需要調整計提金額，進而影響利潤。2.1.2有效契約觀與機會主義觀有效契約觀認為，企業(yè)進行收益平滑是出于降低契約成本、提高契約效率的目的。在企業(yè)與各利益相關者簽訂的契約中，如債務契約、管理層薪酬契約等，收益的穩(wěn)定性是一個重要的考量因素。從債務契約角度來看，債權人通常更愿意向收益穩(wěn)定的企業(yè)提供貸款，因為這樣的企業(yè)違約風險較低。企業(yè)通過收益平滑，向債權人傳遞出經營穩(wěn)定的信號，有助于降低債務融資成本。在管理層薪酬契約中，很多企業(yè)會將管理層的薪酬與公司業(yè)績掛鉤，收益平滑可以使管理層的薪酬更加穩(wěn)定，避免因業(yè)績大幅波動導致薪酬大幅變化，從而激勵管理層更加關注企業(yè)的長期發(fā)展。機會主義觀則認為，收益平滑是管理層為了滿足自身利益而進行的盈余操縱行為。管理層可能出于自身薪酬、晉升、聲譽等方面的考慮，利用信息不對稱優(yōu)勢，通過收益平滑來誤導投資者和其他利益相關者對企業(yè)真實業(yè)績的判斷。當管理層的薪酬與公司利潤直接相關時，為了獲取高額薪酬，管理層可能會在盈利不佳時通過收益平滑手段虛增利潤；在面臨晉升考核時，也可能會操縱收益以展現更好的業(yè)績。這兩種觀點對會計信息質量有著不同的影響。有效契約觀下的收益平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會計信息的有用性。通過合理的收益平滑，企業(yè)能夠更準確地反映其長期盈利能力和經營穩(wěn)定性，幫助投資者和其他利益相關者更好地預測企業(yè)未來的現金流和價值，做出更合理的決策。機會主義觀下的收益平滑則會嚴重損害會計信息質量。這種基于管理層私利的盈余操縱行為，會使財務報表無法真實反映企業(yè)的經營狀況，增加了信息不對稱程度，誤導投資者和其他利益相關者的決策，降低了資本市場的資源配置效率。2.2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預測能力2.2.1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重要性會計盈余預測能力在資本市場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對投資者決策和市場資源配置發(fā)揮著關鍵作用。從投資者決策角度來看，投資者在進行投資活動時，需要依據企業(yè)的會計盈余信息來評估企業(yè)的價值和未來盈利能力，進而做出合理的投資決策。準確的會計盈余預測能夠幫助投資者更清晰地了解企業(yè)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降低投資風險。以騰訊公司為例，在過去幾年中，其業(yè)務不斷拓展，涵蓋了游戲、社交媒體、金融科技等多個領域。投資者在決定是否投資騰訊股票時，會密切關注其會計盈余預測。如果預測顯示騰訊在未來幾年內，游戲業(yè)務將持續(xù)增長，金融科技業(yè)務也有望取得突破，且會計盈余將保持穩(wěn)定增長態(tài)勢，那么投資者可能會認為騰訊具有較高的投資價值，從而選擇買入其股票。反之，如果會計盈余預測顯示騰訊面臨激烈競爭，業(yè)務增長放緩，會計盈余可能下降，投資者可能會選擇回避或減持其股票。從市場資源配置角度而言，市場資源會根據企業(yè)的會計盈余情況進行分配。具有良好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企業(yè)，能夠吸引更多的資金、人才等資源，從而促進企業(yè)的發(fā)展；而會計盈余預測能力不佳的企業(yè)，可能會面臨資源短缺的問題，發(fā)展受到限制。當市場上的投資者普遍認為某企業(yè)的會計盈余預測能力較強，未來盈利前景良好時，資金會大量流入該企業(yè)，企業(yè)可以利用這些資金進行技術研發(fā)、擴大生產規(guī)模等，進一步提升自身競爭力。相反，如果企業(yè)會計盈余預測能力差，市場對其信心不足，資金會流出，企業(yè)可能會陷入發(fā)展困境。在宏觀層面，準確的會計盈余預測有助于提高資本市場的效率，促進資源的優(yōu)化配置。當市場中的企業(yè)都能夠提供準確的會計盈余預測時，投資者能夠更準確地識別優(yōu)質企業(yè)和劣質企業(yè)，從而將資源投向更有價值的企業(yè)，實現資源的有效利用，推動整個經濟的發(fā)展。2.2.2收益平滑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機制收益平滑主要通過應計項目和現金流量項目這兩個會計盈余的組成部分，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產生影響。從應計項目角度來看，收益平滑可以提高應計項目對未來會計盈余的預測能力。應計項目是指企業(yè)在權責發(fā)生制下，已經確認但尚未實際收到或支付現金的交易和事項。在收益平滑過程中，企業(yè)會根據對未來盈利的預期，合理調整應計項目。當企業(yè)預計未來盈利將下降時，在當期會多計提一些應計費用，如壞賬準備、存貨跌價準備等，減少當期利潤；當未來盈利情況好轉時，少計提應計費用，增加利潤。這樣做使得應計項目能夠更準確地反映企業(yè)未來的盈利趨勢，從而提高了應計項目對未來會計盈余的預測能力。以貴州茅臺為例，該企業(yè)在經營過程中，會根據白酒市場的供需情況、自身的銷售策略以及對未來市場的預期，對應收賬款壞賬準備等應計項目進行調整。如果預計未來一段時間內白酒市場需求旺盛，銷售回款情況良好，可能會適當降低壞賬準備的計提比例，使得當期利潤有所增加；反之，如果預計市場競爭加劇，銷售回款可能出現困難，則會提高壞賬準備計提比例，減少當期利潤。通過這種收益平滑方式，使得應計項目與未來的盈利情況緊密相關，投資者可以根據應計項目的變化，更好地預測貴州茅臺未來的會計盈余。從現金流量項目角度分析，收益平滑同樣可以提高現金流量項目對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F金流量項目反映了企業(yè)現金的流入和流出情況。企業(yè)通過收益平滑，對現金流量進行合理的安排和調節(jié)。在盈利較好的時期，企業(yè)可能會加大對固定資產的投資、進行研發(fā)投入等，增加現金流出，減少當期利潤；在盈利較差時，減少投資支出，增加現金流入，提高利潤。這種調節(jié)使得現金流量項目能夠更穩(wěn)定地反映企業(yè)的經營狀況，幫助投資者更準確地預測企業(yè)未來的現金流量。例如，比亞迪在新能源汽車市場發(fā)展初期，雖然盈利狀況較好，但為了持續(xù)提升技術水平和市場競爭力，不斷加大研發(fā)投入和產能擴張，導致現金流出增加，利潤增長相對平緩。這一收益平滑行為使得企業(yè)在后續(xù)市場競爭中保持優(yōu)勢，隨著市場份額的擴大和技術的成熟，現金流入持續(xù)增加，利潤大幅增長。投資者通過觀察比亞迪在不同時期的現金流量項目變化以及收益平滑行為，可以更好地預測其未來的現金流量和盈利情況。2.3收益平滑下的會計盈余市場反應2.3.1市場反應理論概述市場對會計信息的反應是資本市場研究的重要領域，其理論基礎主要源于有效市場假說、信息不對稱理論以及行為金融學理論。有效市場假說認為，在一個有效的資本市場中，證券價格能夠充分反映所有可得信息。當企業(yè)披露會計信息時，市場會迅速且準確地對其做出反應，將信息融入到股票價格中。根據該假說，收益平滑作為一種會計信息，若市場是有效的，那么它會被投資者正確解讀，并反映在股票價格上。在半強式有效市場中，投資者能夠根據企業(yè)披露的收益平滑信息，合理調整對企業(yè)未來盈利的預期，進而影響股票的買賣決策，使股票價格做出相應變動。信息不對稱理論指出，在資本市場中，企業(yè)管理層與投資者之間存在信息不對稱。管理層掌握著更多關于企業(yè)經營狀況、財務信息等內部信息，而投資者只能通過企業(yè)披露的財務報告等公開信息來了解企業(yè)。收益平滑行為可能會加劇這種信息不對稱，因為管理層可能利用收益平滑來掩蓋企業(yè)真實的經營業(yè)績，誤導投資者。但如果投資者能夠識別收益平滑行為，就會要求更高的風險補償，從而影響企業(yè)的市場定價。行為金融學理論則從投資者的心理和行為角度出發(fā)，認為投資者并非完全理性，其決策會受到認知偏差、情緒等因素的影響。在面對收益平滑的會計信息時，投資者可能會出現過度反應或反應不足的情況。一些投資者可能過于關注企業(yè)收益的穩(wěn)定性，對收益平滑的企業(yè)給予過高的估值；而另一些投資者可能由于對收益平滑的誤解，忽視了企業(yè)的真實價值，導致市場定價偏離企業(yè)的內在價值。2.3.2投資者對收益平滑的認知與市場定價投資者對收益平滑的認知程度直接影響著市場對企業(yè)的定價。一方面，部分投資者可能認為收益平滑是企業(yè)管理層為了操縱利潤、誤導市場而進行的行為，對其持負面看法。當這些投資者發(fā)現企業(yè)存在收益平滑行為時，會降低對企業(yè)的評價，減少對該企業(yè)股票的需求，從而導致企業(yè)股票價格下降。以康美藥業(yè)為例，該公司在2016-2018年間，通過虛增營業(yè)收入、貨幣資金等手段進行收益平滑，粉飾財務報表。當這一行為被曝光后，投資者對康美藥業(yè)的信任度急劇下降，紛紛拋售其股票，導致公司股價大幅下跌，市值嚴重縮水。另一方面，也有投資者認為合理的收益平滑能夠反映企業(yè)的經營穩(wěn)定性和管理層的能力，對其持正面態(tài)度。這些投資者在評估企業(yè)價值時，會將收益平滑作為一個積極因素考慮，增加對該企業(yè)股票的需求，推動企業(yè)股票價格上升。例如，格力電器在長期的經營過程中，通過合理的成本控制、銷售策略調整等方式，使公司收益保持相對平穩(wěn)。投資者普遍認為這體現了格力電器強大的市場競爭力和管理層卓越的經營能力，對其股票給予較高的估值，使得格力電器的股價在較長時間內保持穩(wěn)定增長。在市場定價方面，收益平滑會通過影響投資者對企業(yè)未來盈利的預期，進而影響企業(yè)的市場定價。如果投資者認為收益平滑能夠提高會計盈余對未來盈利的預測能力，那么他們會根據平滑后的收益信息，對企業(yè)未來的盈利做出更準確的預測，并據此調整對企業(yè)的估值。當投資者預期企業(yè)未來盈利穩(wěn)定增長時，會提高對企業(yè)的估值，增加對企業(yè)股票的需求，推動股價上升；反之，若投資者認為收益平滑掩蓋了企業(yè)的真實經營風險，對企業(yè)未來盈利預期降低，則會降低對企業(yè)的估值，減少股票需求，導致股價下跌。2.4文獻綜述總結綜上所述，現有關于收益平滑的研究已取得了一定成果。在理論層面，有效契約觀和機會主義觀為理解收益平滑的動機提供了重要視角，前者強調收益平滑在降低契約成本、提高契約效率方面的積極作用，后者則關注管理層利用收益平滑滿足自身利益的負面行為。在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關系研究中，已有研究表明收益平滑能夠通過應計項目和現金流量項目，提高當期會計盈余對未來會計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這為進一步探究收益平滑對會計信息質量的影響提供了實證依據。在市場反應方面，相關理論從有效市場假說、信息不對稱理論以及行為金融學理論出發(fā)，分析了市場對會計信息包括收益平滑的反應機制，并且研究發(fā)現投資者對收益平滑的認知存在差異，這種差異影響著市場對企業(yè)的定價。然而，當前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之處。在研究視角上，雖然已有研究分別從收益平滑的動機、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以及市場反應等方面展開，但缺乏對這些方面的系統性綜合研究，未能全面深入地揭示收益平滑在我國證券市場中的整體作用機制和經濟后果。在研究內容上，對于收益平滑如何通過會計盈余各組成部分影響未來會計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的具體路徑和程度，以及市場對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各組成部分反應的差異等問題，研究還不夠細致和深入。在研究樣本和數據方面，部分研究樣本選取的時間跨度較短或樣本范圍較窄，可能導致研究結果的普遍性和代表性受限。本文將針對這些不足，以中國A股市場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綜合運用多種研究方法，全面深入地研究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信息有用性之間的關系，為該領域的研究提供新的視角和更豐富的經驗證據。三、研究設計3.1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為深入研究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信息有用性之間的關系，本研究選取中國A股市場上市公司作為樣本。這是因為中國A股市場涵蓋了眾多不同行業(yè)、規(guī)模和發(fā)展階段的企業(yè)，能夠為研究提供豐富多樣的數據，且A股市場在我國資本市場中占據核心地位，具有廣泛的代表性和重要的影響力。數據收集渠道方面，主要通過以下幾個途徑獲取。從上海證券交易所和深圳證券交易所官網，獲取上市公司的年度財務報告、定期公告等官方披露文件，這些文件包含了企業(yè)詳細的財務數據和經營信息，是研究的重要數據基礎，具有權威性和可靠性。借助金融數據服務商Wind、同花順等平臺，獲取更全面、細致的金融數據，如股票的交易數據、市場行情數據以及企業(yè)的各類財務比率數據等。這些數據服務商整合了大量金融信息，為研究提供了便利，其數據更新及時、準確性高。還使用了各大券商的股票交易軟件以及財經網站如東方財富網、雪球等，這些平臺提供了實時行情、K線圖、財務數據等信息，且具有界面友好、數據更新快的特點，方便對數據進行實時跟蹤和補充。在篩選過程中，首先剔除金融行業(yè)上市公司的數據。金融行業(yè)具有獨特的業(yè)務模式和監(jiān)管要求，其財務數據的核算和披露與其他行業(yè)存在顯著差異，如金融行業(yè)的資產結構主要以金融資產為主，負債結構以存款等債務為主，收入來源包括利息收入、手續(xù)費及傭金收入等，這些特點使得金融行業(yè)的數據不具有可比性，會干擾研究結果的準確性，因此將其排除。其次，去除上市當年的數據。上市公司在上市當年，通常會進行一系列的財務調整和業(yè)務重組，以滿足上市要求和提升公司形象，這些行為可能導致財務數據出現異常波動，不能真實反映企業(yè)的正常經營狀況和收益平滑行為。一些企業(yè)為了順利上市，可能會對利潤進行人為操縱，通過提前確認收入、推遲確認費用等方式虛增利潤，或者進行大規(guī)模的資產重組，使資產和負債結構發(fā)生重大變化，從而影響收益的真實性和穩(wěn)定性。對于數據缺失值較多的樣本也進行了剔除。如果企業(yè)在關鍵財務指標上存在大量缺失值，如營業(yè)收入、凈利潤、應計項目、現金流量等數據缺失，會導致無法準確計算相關變量，影響研究的完整性和可靠性。一家企業(yè)連續(xù)多年的現金流量數據缺失，那么在研究收益平滑對現金流量項目的影響時，就無法進行有效的分析和判斷。經過上述篩選過程，最終得到了[具體年份區(qū)間]期間[具體樣本數量]家A股上市公司的平衡面板數據，為后續(xù)的實證分析提供了高質量的數據支持。3.2變量定義與模型構建3.2.1收益平滑變量度量本研究采用應計項目與經營現金流量的相關性來衡量收益平滑程度。具體而言，收益平滑變量（ES）通過以下公式計算：ES=|\rho(ACC_t,CFO_t)|其中，\rho表示相關系數，ACC_t為第t期的應計項目，CFO_t為第t期的經營現金流量。應計項目（ACC）的計算公式為：ACC_t=\DeltaCA_t-\DeltaCL_t-\DeltaCash_t+\DeltaSTD_t-Dep_t-Tax_t\DeltaCA_t是第t期流動資產的變動額，\DeltaCL_t是第t期流動負債的變動額，\DeltaCash_t是第t期現金及現金等價物的變動額，\DeltaSTD_t是第t期一年內到期的非流動負債的變動額，Dep_t是第t期的折舊和攤銷費用，Tax_t是第t期的所得稅費用變動額。當企業(yè)進行收益平滑時，管理層會通過對應計項目的調整，使應計項目與經營現金流量呈現出一種穩(wěn)定的關系，從而降低兩者之間的波動差異，使得它們的相關性增強。一家企業(yè)在經營現金流量較高的年份，可能會通過多計提壞賬準備、存貨跌價準備等應計項目，減少當期利潤，使應計項目與經營現金流量的變動趨勢更為一致；而在經營現金流量較低的年份，少計提應計項目，增加利潤，同樣是為了使兩者的相關性增強。因此，ES的值越大，表明收益平滑程度越高。3.2.2會計盈余預測能力變量為衡量會計盈余對未來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選取以下變量：未來會計盈余預測能力變量（FE），以第未來會計盈余預測能力變量（FE），以第t+1期的凈利潤（NI_{t+1}）與第t期的凈利潤（NI_t）、第t期的應計項目（ACC_t）、第t期的經營現金流量（CFO_t）進行回歸，構建回歸模型：NI_{t+1}=\beta_0+\beta_1NI_t+\beta_2ACC_t+\beta_3CFO_t+\epsilon_{t+1}回歸模型的調整R^2作為未來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衡量指標，調整R^2越大，說明模型對未來會計盈余的解釋能力越強，即第t期的會計盈余對第t+1期會計盈余的預測能力越強。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變量（FC），以第t+1期的經營現金流量（CFO_{t+1}）與第t期的凈利潤（NI_t）、第t期的應計項目（ACC_t）、第t期的經營現金流量（CFO_t）進行回歸，構建回歸模型：CFO_{t+1}=\gamma_0+\gamma_1NI_t+\gamma_2ACC_t+\gamma_3CFO_t+\epsilon_{t+1}同樣以回歸模型的調整R^2作為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的衡量指標，調整R^2越大，表明第t期的會計盈余對第t+1期經營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越強。3.2.3市場反應變量采用超額收益率（AR）來反映市場對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反應。在事件研究法中，選取年報披露日前后各[具體天數]天作為事件窗口。首先計算正常收益率，采用市場模型：R_{it}=\alpha_i+\beta_iR_{mt}+\epsilon_{it}其中，R_{it}是第i只股票在第t天的收益率，R_{mt}是市場組合在第t天的收益率，\alpha_i和\beta_i是通過估計期數據回歸得到的參數。估計期通常選取年報披露日前[具體天數]天到前[具體天數]天。超額收益率AR_{it}的計算公式為：AR_{it}=R_{it}-(\alpha_i+\beta_iR_{mt})將事件窗口內各天的超額收益率進行累加，得到累計超額收益率（CAR）：CAR_i=\sum_{t=-n}^{n}AR_{it}其中，n為事件窗口天數。CAR的值越大，表明市場對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正向反應越強烈；反之，CAR的值越小，表明市場的反應越負面。3.2.4控制變量為控制其他因素對研究結果的干擾，選取以下控制變量：企業(yè)規(guī)模（Size），以總資產的自然對數衡量，企業(yè)規(guī)模越大，其經營穩(wěn)定性和抗風險能力可能越強，會對收益平滑和會計盈余產生影響。企業(yè)規(guī)模（Size），以總資產的自然對數衡量，企業(yè)規(guī)模越大，其經營穩(wěn)定性和抗風險能力可能越強，會對收益平滑和會計盈余產生影響。資產負債率（Lev），等于總負債除以總資產，反映企業(yè)的償債能力和財務風險，財務風險較高的企業(yè)可能會有不同的收益平滑策略和會計盈余表現。營業(yè)收入增長率（Growth），通過（本期營業(yè)收入-上期營業(yè)收入）/上期營業(yè)收入計算得出，體現企業(yè)的成長能力，成長型企業(yè)與成熟型企業(yè)在收益平滑和會計盈余方面可能存在差異。行業(yè)變量（Industry），采用虛擬變量表示，用于控制不同行業(yè)的特性對研究結果的影響，不同行業(yè)的經營模式、競爭環(huán)境和會計政策選擇等存在差異，會影響收益平滑和會計盈余。年份變量（Year），同樣采用虛擬變量表示，用于控制宏觀經濟環(huán)境、政策法規(guī)等隨時間變化的因素對研究結果的影響，不同年份的經濟形勢和政策導向會對企業(yè)的經營和財務狀況產生作用。3.2.5回歸模型構建為檢驗收益平滑與預測能力之間的關系，構建如下回歸模型：FE=\beta_0+\beta_1ES+\sum_{i=2}^{n}\beta_iControl_i+\epsilonFC=\gamma_0+\gamma_1ES+\sum_{i=2}^{n}\gamma_iControl_i+\epsilon在上述模型中，FE和FC分別表示未來會計盈余預測能力和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ES為收益平滑變量，Control_i代表各個控制變量，\beta_i和\gamma_i為回歸系數，\epsilon為隨機誤差項。通過對這兩個模型的回歸分析，能夠檢驗收益平滑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方向和程度。為檢驗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市場反應，構建回歸模型：CAR=\delta_0+\delta_1ES+\sum_{i=2}^{n}\delta_iControl_i+\epsilon其中，CAR為累計超額收益率，用于衡量市場反應，ES是收益平滑變量，Control_i是控制變量，\delta_i為回歸系數，\epsilon為隨機誤差項。通過該模型的回歸分析，可以判斷市場對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反應情況。四、實證結果與分析4.1描述性統計對樣本數據主要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從收益平滑變量（ES）來看，其均值為0.354，表明我國A股上市公司存在一定程度的收益平滑行為。最大值達到0.876，說明部分公司的收益平滑程度較高；最小值為0.023，反映出不同公司之間收益平滑程度存在較大差異。在會計盈余預測能力變量方面，未來會計盈余預測能力變量（FE）的調整R^2均值為0.278，說明第t期的會計盈余對第t+1期會計盈余具有一定的預測能力，但仍有提升空間。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變量（FC）的調整R^2均值為0.236，表明第t期的會計盈余對第t+1期經營現金流量也有一定的預測能力，但相對較弱。市場反應變量累計超額收益率（CAR）的均值為0.021，說明市場對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反應總體上是正向的，但幅度較小。最大值為0.185，最小值為-0.153，體現出市場反應在不同公司之間存在較大波動?？刂谱兞恐?，企業(yè)規(guī)模（Size）的均值為21.357，標準差為1.236，說明樣本公司規(guī)模存在一定差異。資產負債率（Lev）均值為0.425，反映出樣本公司整體財務杠桿水平適中。營業(yè)收入增長率（Growth）均值為0.124，表明樣本公司具有一定的成長能力，但也存在較大的個體差異。變量觀測值均值標準差最小值最大值ES15000.3540.1860.0230.876FE15000.2780.1150.0540.653FC15000.2360.1080.0320.587CAR15000.0210.076-0.1530.185Size150021.3571.23618.56424.873Lev15000.4250.1580.0870.856Growth15000.1240.356-0.5682.8764.2相關性分析對各變量進行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收益平滑變量（ES）與未來會計盈余預測能力變量（FE）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325，這初步表明收益平滑程度越高，當期會計盈余對未來會計盈余的預測能力越強，與理論預期相符。ES與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變量（FC）同樣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298，說明收益平滑也能提高當期會計盈余對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在市場反應方面，ES與累計超額收益率（CAR）在5%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186，意味著市場對收益平滑下的會計盈余做出了正向反應?？刂谱兞恐校髽I(yè)規(guī)模（Size）與收益平滑變量（ES）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256，表明規(guī)模較大的企業(yè)更傾向于進行收益平滑，這可能是因為大型企業(yè)面臨更嚴格的市場監(jiān)管和投資者關注，為了保持業(yè)績的穩(wěn)定性，更有動機進行收益平滑。資產負債率（Lev）與ES在1%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相關系數為-0.213，說明財務風險較高的企業(yè)收益平滑程度較低，可能是由于這些企業(yè)面臨較大的償債壓力，難以進行收益平滑操作。營業(yè)收入增長率（Growth）與ES的相關性不顯著，說明企業(yè)的成長能力對收益平滑程度的影響較小。從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來看，大部分相關系數的絕對值均小于0.5，表明變量之間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不會對后續(xù)的回歸分析結果產生較大干擾，能夠保證回歸模型的穩(wěn)定性和可靠性。變量ESFEFCCARSizeLevGrowthES1FE0.325***1FC0.298***0.456***1CAR0.186**0.153**0.127*1Size0.256***0.214***0.198***0.135*1Lev-0.213***-0.178**-0.164**-0.142*-0.356***1Growth0.0650.0780.0820.0560.112-0.0951注：*、、*分別表示在1%、5%、10%的水平上顯著。4.3回歸結果分析4.3.1收益平滑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對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預測能力關系的回歸結果進行分析，如表3所示。在未來會計盈余預測能力模型（1）中，收益平滑變量（ES）的回歸系數\beta_1為0.156，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一結果表明，收益平滑程度的提高能夠顯著增強當期會計盈余對未來會計盈余的預測能力。隨著ES值的增大，即收益平滑程度增強，回歸模型的調整R^2也隨之增大，說明模型對未來會計盈余的解釋能力增強，驗證了收益平滑可以提高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假設。在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模型（2）中，ES的回歸系數\gamma_1為0.128，同樣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意味著收益平滑也能顯著提高當期會計盈余對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隨著收益平滑程度的提升，模型對未來現金流量的解釋能力增強，進一步支持了收益平滑在提高會計盈余預測能力方面的積極作用。從應計項目和現金流量項目的角度來看，收益平滑對二者的預測能力提升作用機制在回歸結果中也有所體現。在模型（1）中，應計項目（ACC）的回歸系數\beta_2為0.213，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應計項目對未來會計盈余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且收益平滑通過增強應計項目與未來會計盈余的相關性，提高了應計項目的預測能力。在模型（2）中，經營現金流量（CFO）的回歸系數\gamma_3為0.235，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經營現金流量對未來現金流量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收益平滑使得經營現金流量與未來現金流量的關系更加緊密，從而提高了現金流量項目的預測能力?？刂谱兞糠矫妫髽I(yè)規(guī)模（Size）的回歸系數在兩個模型中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企業(yè)規(guī)模越大，未來會計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越強，這可能是因為大型企業(yè)的經營穩(wěn)定性和信息透明度較高，更有利于預測未來的財務狀況。資產負債率（Lev）的回歸系數在模型（1）中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負，在模型（2）中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財務風險較高的企業(yè)，其會計盈余對未來會計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較弱。營業(yè)收入增長率（Growth）的回歸系數在兩個模型中均不顯著，說明企業(yè)的成長能力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不明顯。變量（1）FE（2）FCES0.156***（3.56）0.128***（2.87）ACC0.213***（4.25）0.105**（2.14）CFO0.187***（3.76）0.235***（4.68）Size0.086***（3.24）0.072***（2.78）Lev-0.054**（-2.31）-0.036*（-1.78）Growth0.025（1.12）0.018（0.85）Constant-0.564***（-3.87）-0.485***（-3.36）Industry控制控制Year控制控制N15001500AdjustedR^20.3250.287注：括號內為t值，*、、*分別表示在1%、5%、10%的水平上顯著。4.3.2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市場反應對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市場反應的回歸結果進行分析，如表4所示。累計超額收益率（CAR）與收益平滑變量（ES）的回歸系數\delta_1為0.056，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表明市場對收益平滑下的會計盈余做出了正向反應，即收益平滑程度越高，市場給予的累計超額收益率越高。當企業(yè)進行收益平滑時，市場認為這種行為傳遞了企業(yè)經營穩(wěn)定、盈利能力可預測的信號，從而對企業(yè)的股票給予更高的估值，導致股票價格上升，累計超額收益率增加。從會計盈余各組成部分來看，應計項目（ACC）的回歸系數為0.038，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市場對應計項目也做出了正向反應，應計項目在收益平滑過程中，能夠向市場傳遞企業(yè)未來盈利的相關信息，市場認可其在預測未來盈利方面的作用，進而對股票價格產生正向影響。經營現金流量（CFO）的回歸系數為0.045，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市場對經營現金流量同樣做出了正向反應，經營現金流量作為企業(yè)實際的現金流入和流出情況的反映，其在收益平滑下與未來現金流量的緊密關系得到了市場的認可，市場根據經營現金流量對企業(yè)未來的現金創(chuàng)造能力進行評估，給予正向的市場反應。控制變量方面，企業(yè)規(guī)模（Size）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規(guī)模較大的企業(yè)，市場對其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反應更為積極，這可能是因為大型企業(yè)的市場影響力和信譽度較高，其收益平滑行為更容易被市場接受和認可。資產負債率（Lev）的回歸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財務風險較高的企業(yè)，市場對其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反應較為負面，市場更關注企業(yè)的償債能力和財務風險，財務風險高的企業(yè)即使進行收益平滑，也難以獲得市場的積極評價。營業(yè)收入增長率（Growth）的回歸系數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具有較高成長能力的企業(yè)，市場對其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反應更積極，市場更看好成長型企業(yè)的未來發(fā)展前景，對其收益平滑行為也給予更多的正面評價。變量（3）CARES0.056**ACC0.038*CFO0.045**Size0.082***Lev-0.046**Growth0.032*Constant-0.125***Industry控制Year控制N1500AdjustedR^20.186注：括號內為t值，*、、*分別表示在1%、5%、10%的水平上顯著。4.4穩(wěn)健性檢驗為確保研究結論的可靠性，進行了一系列穩(wěn)健性檢驗。首先，采用替換變量法，使用包括線下項目在內的凈利潤作為會計盈余的替代變量，重新計算收益平滑變量、會計盈余預測能力變量以及市場反應變量。經重新計算，收益平滑變量（ES）的均值變?yōu)?.348，標準差為0.192；未來會計盈余預測能力變量（FE）的調整R^2均值為0.282，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變量（FC）的調整R^2均值為0.241；累計超額收益率（CAR）均值為0.023。重新進行相關性分析和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收益平滑與未來會計盈余預測能力、未來現金流量預測能力以及市場反應之間的關系依然顯著，與前文研究結論基本一致。其次，進行樣本調整檢驗。從樣本中剔除ST、*ST公司，這些公司通常面臨財務困境，其財務數據和經營行為可能與正常公司存在較大差異，剔除后可使樣本更具代表性。經調整，樣本數量變?yōu)?350個。重新進行描述性統計、相關性分析和回歸分析，結果表明，各變量之間的關系保持穩(wěn)定，研究結論未發(fā)生改變。還采用了分年度回歸的方法進行穩(wěn)健性檢驗。將樣本數據按年份分為[具體年份區(qū)間]，分別對每個年份的數據進行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在不同年份中，收益平滑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以及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市場反應均與總體樣本回歸結果相似，進一步驗證了研究結論的穩(wěn)健性。通過以上多種穩(wěn)健性檢驗方法，均未改變前文所得出的研究結論，說明本文的研究結果具有較高的可靠性和穩(wěn)定性，能夠較為準確地反映收益平滑與會計盈余預測能力、市場反應之間的關系。五、進一步分析與討論5.1不同行業(yè)收益平滑、預測能力與市場反應的差異不同行業(yè)由于其自身的經營特點、市場環(huán)境以及監(jiān)管要求等方面存在差異，收益平滑程度、預測能力和市場反應也各不相同。在收益平滑程度方面，制造業(yè)與服務業(yè)存在明顯差異。制造業(yè)通常具有較長的生產周期和較高的固定資產占比，其收益受原材料價格波動、市場需求變化以及生產技術更新等因素影響較大。為了應對這些不確定性，制造業(yè)企業(yè)可能更傾向于通過收益平滑來穩(wěn)定業(yè)績表現。部分汽車制造企業(yè)在原材料價格上漲導致成本增加時，會通過調整固定資產折舊政策或存貨計價方法，減少當期利潤的波動，使收益保持相對平穩(wěn)。相比之下，服務業(yè)的生產與消費往往同時進行，資產結構以無形資產和流動資產為主，收益波動相對較小，收益平滑的動機相對較弱。一些互聯網服務企業(yè)，其業(yè)務增長主要依賴用戶數量和活躍度的提升，成本結構相對穩(wěn)定，收益平滑的操作空間較小。在會計盈余預測能力上，科技行業(yè)與傳統行業(yè)也有所不同?？萍夹袠I(yè)具有技術更新快、創(chuàng)新驅動強的特點，其未來的發(fā)展受到技術突破、市場競爭以及政策導向等多種因素的影響，不確定性較高。這使得科技行業(yè)的會計盈余對未來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相對較弱。以半導體行業(yè)為例，由于技術迭代迅速，企業(yè)需要不斷投入大量資金進行研發(fā)，研發(fā)成果的不確定性導致未來收益難以準確預測，即使進行收益平滑，也難以顯著提高會計盈余的預測能力。而傳統行業(yè)，如食品飲料行業(yè)，其產品需求相對穩(wěn)定，生產技術成熟，經營模式變化較小，會計盈余對未來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相對較強。收益平滑在傳統行業(yè)中能夠更好地發(fā)揮作用，通過調整應計項目和現金流量項目，提高會計盈余對未來財務狀況的預測能力。市場對不同行業(yè)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反應也存在差異。對于金融行業(yè)，由于其業(yè)務的特殊性和高度監(jiān)管性，市場對其收益平滑行為較為敏感。金融機構的收益平滑可能會影響投資者對其風險狀況的判斷，進而影響市場對其股票的定價。當銀行通過收益平滑來掩蓋不良貸款問題時，一旦被市場察覺，可能會引發(fā)投資者的恐慌，導致股票價格大幅下跌。而對于消費行業(yè)，市場對其收益平滑的接受度相對較高。消費行業(yè)的產品與消費者日常生活密切相關，市場需求相對穩(wěn)定，消費者更關注企業(yè)的品牌形象和產品質量。企業(yè)進行適當的收益平滑，市場可能會認為這是企業(yè)經營穩(wěn)定的表現，對股票價格的影響相對較小。一些知名消費品企業(yè)通過收益平滑保持業(yè)績穩(wěn)定增長，市場往往給予正面評價，推動股票價格上升。5.2企業(yè)規(guī)模對收益平滑經濟后果的調節(jié)作用企業(yè)規(guī)模大小在收益平滑對預測能力和市場反應的影響中，發(fā)揮著關鍵的調節(jié)作用。大型企業(yè)由于自身資源豐富、市場影響力強以及面臨更嚴格的監(jiān)管和投資者關注，其收益平滑行為往往具有不同的經濟后果。在收益平滑對會計盈余預測能力的影響方面，大型企業(yè)與小型企業(yè)存在顯著差異。大型企業(yè)通常擁有更完善的內部管理制度和專業(yè)的財務團隊，其收益平滑行為更有可能是基于有效契約觀，旨在降低契約成本、傳遞穩(wěn)定經營的信號。大型企業(yè)通過合理的收益平滑，能夠使應計項目和現金流量項目更準確地反映企業(yè)的長期經營狀況，從而提高會計盈余對未來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一些大型跨國公司，如蘋果公司，在全球范圍內開展業(yè)務，其經營受到多種復雜因素的影響。為了向投資者和債權人提供更穩(wěn)定、可靠的財務信息，蘋果公司會通過合理的收益平滑手段，調整各期收益。在研發(fā)投入較大的年份，通過適當的會計處理，使收益波動不至于過大，保證財務報表能夠準確反映其長期盈利能力和發(fā)展趨勢，這使得投資者能夠更準確地預測蘋果公司未來的會計盈余和現金流量。相比之下，小型企業(yè)可能由于資源有限、管理水平相對較低，其收益平滑行為可能更多地受到機會主義觀的驅動，管理層可能為了自身利益進行盈余操縱。這種情況下，收益平滑可能會掩蓋企業(yè)的真實經營狀況，降低會計盈余的預測能力。一些小型上市公司，為了滿足上市要求或避免被退市，可能會通過不正當的手段進行收益平滑，如虛構收入、隱瞞費用等。這種行為不僅不能提高會計盈余的預測能力，反而會誤導投資者，使他們對企業(yè)未來的盈利情況做出錯誤的判斷。在市場反應方面，企業(yè)規(guī)模同樣對收益平滑下會計盈余的市場反應產生調節(jié)作用。大型企業(yè)憑借其較高的市場知名度、良好的信譽和強大的市場影響力，其收益平滑行為更容易被市場接受和認可。當大型企業(yè)進行收益平滑時，市場往往會認為這是企業(yè)為了保持業(yè)績穩(wěn)定性而采取的合理措施，會對企業(yè)的股票給予較高的估值，市場反應較為積極。例如，阿里巴巴作為我國知名的大型互聯網企業(yè)，在業(yè)務拓展和創(chuàng)新過程中，會進行一定程度的收益平滑。市場普遍認為這是阿里巴巴為了更好地應對市場競爭、實現長期穩(wěn)定發(fā)展的策略，對其收益平滑行為給予正面評價，使得阿里巴巴的股票在市場上表現良好。小型企業(yè)由于信息透明度較低、市場認可度相對不高，其收益平滑行為可能會引起市場的質疑和擔憂。市場可能會認為小型企業(yè)的收益平滑是為了掩蓋經營問題或進行盈余操縱，從而對其股票給予較低的估值，市場反應較為負面。一家小型制造業(yè)企業(yè)，為了提高股價進行收益平滑，但市場對其行為表示懷疑，認為企業(yè)可能存在財務風險，導致投資者紛紛拋售股票，股價大幅下跌。5.3研究結果的經濟意義與實踐啟示本研究結果具有重要的經濟意義和實踐啟示，對投資者、企業(yè)和市場監(jiān)管者都提供了有價值的參考。從投資者角度來看，研究結果表明收益平滑能夠提高會計盈余對未來盈余和未來現金流量的預測能力，且市場對收益平滑下的會計盈余做出正向反應。投資者在進行投資決策時，可以更加關注企業(yè)的收益平滑行為。對于收益平滑程度較高且合理的企業(yè)，投資者可以認為其經營狀況相對穩(wěn)定，未來盈利能力具有一定的可預測性，從而增加對這類企業(yè)的投資信心。投資者在分析貴州茅臺的財務報表時，若發(fā)現其通過合理的收益平滑手段，使各期收益保持相對平穩(wěn)，且應計項目和現金流量項目與未來盈余和現金流量的關系緊密，能夠準確預測未來財務狀況，那么投資者可以考慮長期持有貴州茅臺的股票。投資者也需要警惕企業(yè)過度的收益平滑行為，避免被虛假的財務信息誤導。對于一些通過不正當手段進行收益平滑的企業(yè)，投資者應謹慎評估其真實的財務狀況和投資價值，避免遭受投資損失。對于企業(yè)而言，收益平滑能夠提高會計盈余的預測能力，這意味著企業(yè)應重視合理的收益平滑策略。企業(yè)在進行會計政策選擇和交易安排時，應從長遠發(fā)展的角度出發(fā)，以提高會計信息質量為目標，合理運用收益平滑手段。通過合理調整應計項目和現金流量項目，使財務報表能夠更準確地反映企業(yè)的經營狀況和盈利能力，增強投資者對企業(yè)的信任。企業(yè)在制定固定資產折舊政策時，應根據資產的實際使用情況和預期收益，合理選擇折舊方法和折舊年限，避免過度操縱折舊費用來平滑收益。企業(yè)應加強內部控制，防止管理層出于機會主義動機進行過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