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9-《家庭矛盾變奏曲》貴在相互體諒時光：2022年春天

人物：盧曉明，30多歲，某郵局職員。

李麗，30多歲，盧曉明妻，白領，神情憔悴。

婆婆，60歲左右，盧曉明母。

[幕啟：盧曉明家

[婆婆左手拿一把藤藤菜，右手拿一個盆兒，放在桌子上，理菜。

婆：（唱）家務事情全包干，任勞任怨沒怨言。竭盡心力維持局面啊，只求她讓豆娃多留幾天。（白）哎，這本是一個平息安寧的家，自從豆娃來了之后，大媳婦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說是豆娃鬧得她睡不好覺，她都快成神經(jīng)病了。我看她逗是有點像神經(jīng)病。（說完連忙蒙嘴，向門口看看，生怕李麗回來聽到了）我天天頭一粘枕頭逗睡著了，雷都打不醒，我看她是太經(jīng)閑了。

[李麗上，敲門。

婆：糟了，她回來了。（開門，然后連忙理菜）

李：（進門，把提包往沙包上一扔，無精打采地跌坐在沙發(fā)上）媽呀，累死我了?。ò杨^發(fā)靠在沙發(fā)上）

婆：（輕聲）哼，我輕閑得很，我一點兒都不累！

李：（抬起頭）媽，豆娃呢/

婆：睡了。

李：他又這么早睡，等哈兒我要睡午覺的時候，他又起來鬧。

婆：他不睡，纏到我，我啷門做得成事？

李：（深深地嘆口氣）我實在是受不了啦，我現(xiàn)在神經(jīng)極度健美，長久缺乏睡眠，工作常常出岔子，我的上司已經(jīng)說了我好幾回了，說不定哪天我逗糟炒魷魚了。豆娃必需得送回去了！

婆：好，送回去，沒說不送回去呀！他又不會在你屋姑一輩子。

李：你們每次都答應送回去，結果還是沒送回去。我這回可是說真的！

婆：你哪回說的不是真的?。ū侈D身悄聲）不是蒸的還是煮的呀！

李：媽，你用不著那么大的氣，我不是有意嫌棄豆娃，非要攆他走，實在是情勢逼人，你不曉得我壓力多大呀，競爭多激烈呀！有多衰老人正盯著我這個位置哩！再說他也太磨人了。你不為我想，也得為歡歡想想，他馬上要升重點中學了，他可也是你的孫子。

婆：啥子嘛，未必歡歡也睡不著呀？我怎么沒聽他說呢？

李：他敢說嗎？說了有什么用？今日他的教師又給我打電話，說歡歡常常在課堂上睡大覺，問我他在家到底在干什么？這樣一下去，重點中學怎么考得起！

婆：唉！我有什么方法！豆娃他娘老子在鬧離婚，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怪該死的二娃子不爭氣，前幾天我才打電話給他說了，他說現(xiàn)在不得行，等過些時候再來接。

李：他們兩個還在鬧??！過些時候，過些時候，都過了一年多了，等豆娃長成人的時候再來接嘛！這真是請神簡單送神難哪！都怪我當時太心軟，不該答應讓他來。（唱）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全部苦惱都自己扛……

[婆嘴巴張了張，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端菜下。

[盧曉明上，進屋。

盧：老婆，又在抒啥子情呢？

李：抒啥情？我該給自己唱葬禮舉行曲了！

盧：葬禮舉行曲？這話從何說起？

李：從何說起，從你屋豆娃說起！你老婆快被逼成神經(jīng)病了，工作也要丟了，你作子重點中學也要泡湯了，把人逼死了，你就等著收尸吧！

盧：收尸？簡直危言聳聽嘛！

李：危言聳聽！你哪能回聽到我的話的，只曉得為你二娃子著想，搞得家里沒有安寧的時候，你不關懷我，總得關懷關懷你自己的兒子吧！

盧：兒子怎么呢？

李：哼！你還在做夢哩！

盧：啷概的呢？

李：教師打電話來說，歡歡常常在課堂上睡大覺。都是豆娃這個小祖宗鬧的！

盧：真的呀！他怎么這么不懂事！這節(jié)骨眼上還睡大覺！

李：不懂事？他逗是太懂事了！他睡眠不足，不打瞌睡才怪，我還沒精神哩！

盧：索性讓他住到教師家去算了，也她讓教師給他補習補習功課！

李：你倒是會替他考慮，那我呢？你逗不為我著想？你支配我住哪里？

盧：你還能住哪里？固然是住家里了。未必住款待所??？家務活兒一點不要你摸，你一天只上點班，你還要怎樣？你簡直成了供起的仙兒了嘛！

李：（冷笑）哼！你到是會避重就輕！我現(xiàn)在急需的是寧靜，是睡眠！睡眠！你懂嗎？我成別個的仙兒了？我都成別個的犧牲品了！為了你二娃子一家，我犧牲了我的安靜，我的睡眠，我的健康，我的婚……（想說“婚姻”，忍住了），現(xiàn)在我又要犧牲我的工作了，還帶上歡歡考不起重點！這是“我”的家，卻沒有我個人的生活空間。我天天6點多起床，晚上10點多鐘才回家，我哪有時光做家務？我假如在家做家務，你有本事一個人養(yǎng)活一大家子嗎？！

盧：（李麗最后一句話嚴峻刺傷了他的自尊心，盧曉明氣憤地）好……好……好，我們犧牲了你，惟獨你勞苦功高，你能干，你了不起，你不就是工資比我高一點兒嗎？你逗不得了啦！他不是沒方法嗎？他們兩個在鬧離婚，你也要體諒一下人家！

李：你就不怕我們兩上離婚！

盧：（一愣）你——！

李：（驟然爆發(fā)）我怎樣？我還要哪門體諒他？這種日子我都忍受了一年多了，搞得我現(xiàn)在都快跟崔永元一樣得抑郁癥了。工作工作不像樣，你現(xiàn)在壓力多大呀！競爭多激烈呀，你要我那天像張國榮那樣跳樓自殺了，那才算體諒他，是不是？

盧：（驚?。┼模。ㄓ詿o語）

[小孩哭聲。

李：你自己聽聽，你自己聽聽，天天都是這樣的哭聲！原來兩三歲的小娃兒，是最需要父母的時候，應當呆在父母身邊，不然他逗沒得平安感，逗老是哭哭啼啼的。你看豆娃，天天清晨眼睛一睜開逗開頭哭鬧，有時他能延續(xù)哭上一兩個小時，你說他有哪天沒哭，叫人心煩不心煩？

盧：他才兩三歲的小娃兒，哪有不哭的，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哪個做父母的不想自己的娃兒在自己身邊！你以為哪能個都像你呀！他娘老子做點小生意，累死累活，忙得腳不沾地，才干牽強糊口，把個豆娃養(yǎng)得像只瘦貓，這才接了來，把他送回去，他們哪得時光帶他呀！

李：菜市場天天有那么多賣菜賣肉賣水果的，他們也要養(yǎng)活一家人，未必他們就不帶娃兒了啊！我看是由于他們鬧離婚，誰也不想帶他，結果把我和歡歡害慘了！你二娃子那個人，哪個能跟他過下去，小梅第一次上門，就遭他打得哭兮兮的。

盧：是是是，你說得對！說得對慘了！

李：原來逗是嘛！自己的親人是不一樣。我媽老漢帶我三妹的娃兒來這里住一二天，你逗很不耐煩，從來沒得一個好臉色，現(xiàn)在你竟然有這么好的耐心，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盧：啥子問題？

李：我在你心中沒重量！

盧：你一定要上綱上線，是不是？

李：這怎么是上綱上線呢？事情明擺起的嘛，對自己的親人盡心竭力，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對我娘家的人一律漠不關懷，別說幫忙了，就是普通的禮節(jié)都沒做到！

盧：那是你媽老漢嫌我配不上你這個大小姐，是他們看我不順眼。

李：盧曉明，你說話可要有良心！

盧：我怎么沒得良心？

李：好，你有良心！那對我呢？除了剛結婚那兩三年，我過生日你從來沒得一點表示，話都沒得一句，我到醫(yī)院檢查出有病，你噓寒問暖過嗎？我長久睡不好覺，你關懷過我嗎？反而還嫌我煩！你們哪里像是夫妻，根本就是生疏人！生疏人還問一聲哩！

盧：你數(shù)落了我這么一大堆，你關懷過我嗎？你說得對，我們是最認識的生疏人，我們原來就是兩種徹低不一樣，愛好興趣也不一樣，在無數(shù)事情上都達不成全都看法。

李：（若有所悟）看來我媽老漢當時說得對，我懊悔沒有聽他們的話，當時你那么一副居家男人的樣子，追我又追得那么辛勞！我被你的外表迷惑了！

盧：（冷笑）你現(xiàn)在懊悔也不晚??！

李：盧曉明，你居然這么說！既然你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看來我在這個家里才是多余的，怪不得你把豆娃送起。他不走我走！（提起包，站起來）

盧：（一怔，沒想到會鬧到如此地步，一時不知該怎么辦）

李：哼！（走向門口）

盧；（連忙上前攔她）李麗……

李：（把盧曉明猛地推了大趔趄）攔什么攔，反正我們早已是貌合神高，我們離婚好了。

盧：（氣憤地）好，離就離，有什么了不起！你不是早就覺得我配不上你嗎？離了，我找個比你更好的！你人老珠黃，還看有沒有男人要哩！

李：（氣得顫抖，嘴巴顫了顫，只那么盯著盧曉明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硬是不讓它流下來，但學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拉開門，預備離開）

盧：（有點內(nèi)疚，想去把她拉住，又覺得沒面子，退回來）

婆：（上，在臥房門邊聽了好一會兒，的到鬧到離婚的地步，連忙出來阻攔）哎，李麗，李麗……（拉住李麗，對盧曉明）你找死啊！一個二個的要離婚，你還嫌人媽不夠操勞，是不是？歡歡怎么辦？結了婚就有責任，你們想離婚就離婚??？（對李麗）你不要走，我?guī)Ф雇藁厝ザ菏?。豆娃外婆有病，他外公照看她都搞不贏，不然也不會把豆娃送到這里來，是我們拖累了你！

李：你剛才沒聽到你兒子說的話嗎？我們是兩種徹低不同的人，我們過不到一起，我才是我們的癥結所在。你身體不好，你不是不適應那邊的環(huán)境嗎？生了病多的事情都出來了。

婆：我哪有那么嬌貴！他那是屁話！啥子徹低不同的人，過不到一起又過了這么多年了？我和你老漢還不是兩種徹低不同的人，我沒文化，他是教師，我們還不是和和瞌瞌過了一輩子，夫妻最關鍵的是要相互敬重，相互忍讓，別釘是釘鉚是鉚的，結婚就是過日子，折騰啥子！趕時髦是不是？你們以為離了婚主找得更好的？人們假如還要鬧，我逗死給你們看?。▽ΡR曉明）還站在那里干啥子！還不快把李麗拉回去！各人向李麗道歉賠禮！

盧：（過來拉李麗）老婆，對不起，我說的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摔開盧曉明的手）你用不著說對不起，你的確說出了我們婚姻的癥結所在。

[內(nèi)小孩哭喊：呀……我要爸爸，我要媽媽……

婆：豆娃，不要哭，婆婆來了（下）

[豆娃悲哀的哭起觸動了盧曉明、李麗的心，他們相互看了一眼。

李：（遲疑一下，提著包無言地回到沙發(fā)上坐下，若有所思）

盧：（跟著李麗在沙發(fā)上坐下，一時無語）

李：（禁不住一陣心酸，流下淚來）

盧：老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這些年，你提高得很快，，我卻在原地踏步，我很苦悶，我總覺得你看不起我，應了當時你爸媽說的話，我感到羞愧。你總是早出晚歸，讓我很孤單，不知你在外忙些什么，我也不好問。我其實很愛你，又不知道該怎么表述，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