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作者簡介塞奇·莫斯科維奇是羅馬尼亞裔法國猶太人，當代歐洲最著名的社會心理學家之一，現(xiàn)定居巴黎。莫斯科維奇于1925年出生于羅馬尼亞的一個猶太人家庭，父親是個谷物商人。二戰(zhàn)期間，羅馬尼亞成為納粹同盟，大約有40萬猶太人遭到血腥屠殺。莫斯科維奇也被迫離開中學，接受勞動教養(yǎng)。1948年，隨著冷戰(zhàn)的出現(xiàn)，莫斯科維奇逃到巴黎。在巴黎，莫斯科維奇進了著名的索邦大學（巴黎大學前身）學習心理學。1961年，莫斯科維奇獲得索邦大學心理學博士學位。60、70年代先后在多數(shù)大學和研究所任教。1976年任歐洲社會心理學實驗室主任。目前，莫斯科維奇還在巴黎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任教。2003年，莫斯科維奇獲得了全球著名的瑞士巴贊基金會社會心理學獎。莫斯科維奇至今已有十多部社會心理學著作問世。其代表作有《心理分析形象與公眾對象》（1961年）、《社會影響與變遷》（1976年）、《社會的構建—社會現(xiàn)象的心理學探索》（1993年）、《社會表征—社會心理學探索》（2000年）、《現(xiàn)代社會心理學的誕生》（2006年）等。二、內容概要（一）導論1.成書緣由在20世紀初，我們都肯定民眾將會取得勝利，而到了20世紀末，我們都會成為領袖的囚徒。我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需要領袖。領袖的這種崛起與平等原則相協(xié)調嗎？它與民眾力量的增強、大眾文化的發(fā)展，以及知識的傳播相協(xié)調嗎？人們認為這種崛起與現(xiàn)代社會是不協(xié)調的，那么它是現(xiàn)代社會中上述特征的不可避免的結果嗎？大眾在服從領袖的權威時會犧牲個人的責任、自由、利益甚至生命，但他們總是毫不猶豫地順從，原因是什么？歷史學家和社會學家都教導我們去發(fā)現(xiàn)隱藏在歷史事件和人類行為背后的非個人的原因。他們讓我們警惕有關英雄的神話，即認為英雄是上帝派來的，其出現(xiàn)足以改變歷史的進程。但盡管有這些警告，這種神話至今還大有市場。民眾們依然總是通過那些所謂的領袖來理解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認清自己的本質。領袖對人的支配力量從何而來呢？這些也是群體心理學所要解決的問題，因此，莫斯科維奇在本書中通過對群體心理學的三位創(chuàng)建者的思想進行整理、綜合和闡釋，試圖來解釋這些問題，并構建一個更為系統(tǒng)、龐雜的群體心理學體系。2.什么是群體心理學（1）定義大眾心理學或叫群體心理學，是唯一一門從一開始就是專門研究領袖權力這個棘手課題的學科。群體心理學所研究的只是兩個基本問題，即個體是如何融入群體的？領袖又是如何控制群體的？群體，更準確地說，民眾，這個詞本身就表明了權力的真正原因。民眾就是由平等的、無名的以及類似的個人組成的變化中的集合體，其中每個個體的思想和情感都會同步地表達出來。（2）群體的特征一個群體或者一群民眾就是擺脫了束縛的社會動物。道德的禁忌松弛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消失了。人們通常都在暴力行為中表達他們的夢想、他們的情感，以及所有的英雄主義、野蠻殘暴、稀奇古怪和自我犧牲。一個騷動的、情緒高昂的群體，這些就是人群的真正特點。它也是一股盲目的不可控制的力量，能夠移山倒海，克服任何障礙，甚至摧毀人類幾個世紀所積累的成就。（3）個人與群體就個體而言，我們每個人最終都是理智的。但就總體而言，我們作為一個群體的一部分，在政治集會時，甚至在與一幫朋友聚會時，都會做出最瘋狂的舉動。事實上，人類群體的水準降到了其最差成員的層面。也就是說，群體中人的思想行為會接近那些最低水準的人的平均水平。人們普遍認為，人群和群體的生活受到強烈感情和極端情感性活動的支配。單個的個人如果成為群體的一員，他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人格按著這種規(guī)則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那么一個人是怎樣從這些社會原子出發(fā)而得到一個集體的整體的呢？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是怎樣采納并表達外來觀點的呢？事實上，個人不自覺地把外來的態(tài)度和感情內在化。無數(shù)人就這樣沉迷于社會的一致性之中。他們錯把總體的一致當成了由每個人的理智所確立的真理。正是暗示或影響產生了這種奇特的蛻變。我們真正看見的是對人民意識的一種駕馭和控制。一個命令或信息產生了一個思想。人們像接受一些信念一樣地接受某種感情或行為，而這些人又沒有合理的理由這樣做。個人幻想他們正在自己作決定。他們沒有意識到他們很容易受到影響或暗示的支配。在群體發(fā)生重要作用的文明中，個人會淹沒在人群中，失去他存在的理由及其自我感覺。他成了一個局外人，在其他個人組成的機器上發(fā)揮一只無足輕重的螺絲釘?shù)淖饔?，而他與其他個人的關系完全是機械的、非人際的。結果，每個個人心中都產生了不確定性和沒有目標的焦慮感，覺得自己成了未知的、充滿敵意的勢力的玩物，由此還產生了他對理想和信仰的追求，以及對一個榜樣的需要，以便幫助他獲得自己渴望已久的完整性。正是在這種背景下，有威望的或有魅力的領袖在他們中間建立了強有力的聯(lián)系。他們做出了一個榜樣，提出了一種理想，并回答了生活怎樣才有意義的問題。（4）領袖與群體權力把領袖與他的民眾聯(lián)結起來。而權力的產生和維持在于宣傳并貫徹那些把他帶上權力頂峰的思想理論。領袖之所以能吸引如此一大幫人，是因為他用充滿幻想的簡單詞語回答了民眾的問題，并且給了無名的民眾一個名稱。民眾從他們最深層的直覺中，而不是從理性推導中接受這種答案。他們認為這個答案好像是一個絕對的真理，展現(xiàn)了一個新世界。領袖的情感能量不僅能夠改變民眾的思想，還能使他們有勇氣承擔殉道以及暴力所需要的殘忍。（5）大眾社會當代社會首先是，也主要是一個民眾社會。從父母與子女、朋友與鄰居之間紐帶的數(shù)量和不穩(wěn)定性，我們就能看到這一點。因為存在于他身上的欲望、情感和利益的實現(xiàn)都取決于大量其他的人。他受到社會劇痛情緒和壓力的影響，被迫接受集體的模式并與之保持一致。在這種思想中，產生的變化是民眾化的結果，是社會各階級和階層的混雜與融合。各種各樣互不相同的部分組成了一個同質均一的人類混合物，也就是由大眾人組成的大眾社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的原因，就隱藏在報刊電臺等傳媒手段以及影響這種現(xiàn)象中。在我們的時代，我們正在經歷著個人衰亡以及民眾崛起的關鍵時刻。他們受到非理性和無意識力量的支配。而這種力量從他們的潛意識巢穴中顯現(xiàn)出來，并本能地顯示著自己。正如勒邦所言，民眾們的無意識行為取代了個人的有意識活動，這是當今時代最根本的特征之一。勒邦、弗洛伊德都稱他們的心理學為“大眾的”或“民眾的”，而不是“社會的”或“集體的”。我們不應該認為這是偶然現(xiàn)象。他們每個人都表明，自己是在描繪一幅我們文明的景象，其特征就是一個專門形式的群體，即氓民群體。他們認為群體心理學的目的是要闡明民眾產生的原因，以便解決如何統(tǒng)治他們這樣一個更加困難的問題。群體心理學認為，在一個文明的世界里，民眾使非理性得以繼續(xù)存在。這種非理性現(xiàn)在集中在政治權勢的領域里，并有著至關重要的地位。政治基本上就是一種利用民眾非理性本質的理性形式，而且一貫如此。政治活動中提出的每一種宣傳手段，領袖們用來影響民眾思想和行為的每一種技能，都是以這種直覺觀念為基礎的。這些方法和技能玩弄著個人的情感，目的就是要把眾多的個體轉變成為一個集體的、統(tǒng)一的物質。政治通過信仰和情感將民眾組織起來。因此，政治乃是被復興的宗教。群體心理學也即是一門研究一種新政治生活的科學。3.寫作思路莫斯科維奇認為群體心理學是由勒邦、塔德和弗洛伊德共同創(chuàng)立,其誕生的標志就是1895法國學者勒邦《群氓心理學》（中文版名《烏合之眾》）的出版。他力圖通過對這三位學者各自關于群體心理學零散、重復，同時又彼此頗多矛盾的理論的整理、綜合、闡釋，梳理、搭建出一個更為系統(tǒng)、龐雜的群體心理學體系。他不是簡單地解釋每個學者的思想，而是追蹤他們思想的淵源，力圖通過解釋來消解勒邦、塔德與弗洛伊德彼此之間的矛盾之處。莫斯科維奇首先反思了整個這個學科可能的傳統(tǒng)框架，以及它已經規(guī)劃的科學材料的可能價值。然后，他邏輯地重建每一種理論，表明其闡述者在回答前人未能回答的問題方面所取得的進步。這種進步象征著理論體系前后的邏輯一致性。最后，他考察了群體心理學這門學科的影響，以便讓它具有當下的真實性。本書的構思框架如下：第一部分：探討一門關于群體的學科得以產生的原因以及它所研究的主題。第二、三部分：勒邦是怎樣創(chuàng)建這門學科的。首先是他對于民眾以及領袖的描述，然后是他建議的治理民眾的方法?，F(xiàn)代的宣傳機構以及宣傳活動已經使這些方法得到了廣泛應用。第四、五部分：塔德是怎樣總結歸納這些描述，來覆蓋社會生活形式的整個領域的，并且分析了領袖擁有的統(tǒng)治民眾的權力。他最關鍵的貢獻就是其大眾傳播理論。余下的四個部分：重新闡述了弗洛伊德對民眾現(xiàn)象的解釋。他通過使用一種新的視野，把前人的假設變成了對一種理論的推導。他的闡述被視為經典闡述。4.作者的立場除了民眾自身的無意識、愿意服從，人們熟悉的經濟、歷史和技術因素決定了權力內涵，并解釋了社會發(fā)展的原因和過程，而群體心理學的理論假設并沒有把這些因素考慮在內。因為，不管他們各自的政治立場如何，群體心理學家都堅持心理因素在集體生活中的首要地位。即使在對群體心理學的基礎進行了苦苦反思之后，作者發(fā)現(xiàn)仍然難以理解它們。這完全是因為他不敢接受這門學科提出的關于人和社會的觀點，即認為領導者高高在上、被領導者匍匐在下的現(xiàn)狀，以及維持這種現(xiàn)狀，似乎已經成為我們這個物種的根本命運。群體心理學的力量正是來自于它拒絕以傳統(tǒng)的道德視野來考察人，來自于它一再重復這樣一個信念，即照我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要實現(xiàn)我們的理想還為時尚早。我們可以批判這些學科創(chuàng)建人觀察世界的方法，拒絕它們如此保守的觀念。但是我們要肯定的是他們吸收了這個世界的主人及其民眾都非常了解的古老常識。群體心理學的吸引力就在于它與常識的一致性。然而，群體心理學最困惑人的方面仍是其實踐問題，即它的思想在實際應用中所獲得的成功。這種成功意味著，我們的文明中有太多的事情可以追溯到它，以致我們無法忽視它的存在。對于解釋我們這個時代中領袖們所擁有的權力，群體心理學至少掌握了其中一把鑰匙。本書的意圖就是要努力揭示其中的關系。長期以來，這門學科冷峻地考察了我們這個時代，研究了人對人的無情統(tǒng)治，并且指出了領袖在大眾社會中行使這種權力的手腕。作者拒絕它的歷史觀，也懷疑它的真理性，但他承認并接受這種現(xiàn)象。（二）群體心理學的創(chuàng)建1.勒邦作為群體心理學的創(chuàng)始人，勒邦異常敏銳地注意到了領袖與群體的關系，以及領袖如何獲得權力的奧秘。勒邦的的《烏合之眾》在心理學、社會學和軍事領域所起的作用不容忽視。他的思想在每個地方都被不同程度地應用到了實踐中。但是，勒邦生前并沒有贏得與他的成就相適應的社會榮譽，反而深受譴責，他被刻意地隱瞞和忽視了。他默默無聞的原因主要是，他不加遮掩地說出了領袖和權力的真相，他幾乎是所有現(xiàn)代獨裁者和統(tǒng)治者的導師。其中，兩個最不可忽視的人就是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最循規(guī)蹈矩地跟隨勒邦的就是希特勒。他的《我的奮斗》就是緊隨勒邦的推理邏輯。這本書被恰如其分地說成是：讀起來就像勒邦作品的偽劣盜版。而納粹的整個宣傳機構及其內在的政治理論，被認為就是在實際應用勒邦思想的過程中形成的。正如莫斯科維奇所言，勒邦打開了一扇新的知識大門，并摧毀了對自由主義和個人主義思想的圖騰。他使政客們能夠通過新的途徑看到群體的真實面貌，使他們成為遵從自然法則的領袖。勒龐重新思考了群體的本質問題，認為群體的基本特點就是將個人融入一種共同的精神和情感之中，從而模糊個體差異，降低智力水平。每個人都設法追隨他身邊的人。換言之，無論一個群體的個體成員有多少財富，文化程度如何，他們自身的個性將會喪失，他們的人格則會同樣地融入這個集體之中。群體并不是與平民、公眾、窮人、無知者、無產者或烏合之眾同義的，也不是與社會精英或貴族相對的。群體就是每一個人，就是你、我、我們所有人。當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成了一個聚集起來的群體。個人之間并沒有任何區(qū)別。勒邦發(fā)現(xiàn)融入一個群體的個體所發(fā)生的心理調整，各方面都與那些由催眠術帶來的心理改變相似。在催眠術的影響下，個體失去了意識及其意志。他們成了夢游者或自動裝置。他們的意志屈從于領袖的暗示，在領袖的指揮下一致地思考、觀察和行動。除此之外，通過自然模仿的過程，他們互相效仿。對催眠術的觀察和研究，成為研究群體無意識和非理性行為的重要手段和方法，暗示則是任何一種催眠的關鍵，而對于群體大規(guī)模的暗示來說，這種暗示則意味著有效地宣傳手段。宣傳成了批量生產民眾的一個方法。表現(xiàn)、儀式和說服是三種主要的宣傳策略。領袖正是通過這種暗示策略向群體灌輸各種信仰。勒邦的群體心理學體系包括以下幾個方面：（1）群體是許多心理一致的個體的組合，而不是聚集在同一個地方的一群人。（2）個體行為是有意識的，群體行為是無意識的，因為有意識即個人，無意識即群體。（3）群體具有革命的一面，但實質上卻是保守的。他們最后總是重新建立他們已經推翻的秩序。（4）群體必須服從于一位領袖。這位領袖像催眠大師一樣，以其魅力和威信征服他們。（5）宣傳有著非理性的基礎，集體的信念，一種工具，以及直接的或遠距離的暗示。（6）一切旨在統(tǒng)治民眾的政權，都必然是一種想象的政權。它必須立足于一種最高理念，或植根于每個群體人的某個無法擺脫的思想，直到他受到這種思想所暗示的權力的影響。然后它們就被轉變成集體的行為和形象。對于勒邦來說，統(tǒng)治群體的藝術便是引導他們想象的藝術，群體的時代便是想象的時代。此外，他進一步分析，群體質料是既沖動又保守的民眾，在這個意義上，他把群體類比為女人；而群體形式是既教條又空想的民眾。他認為信仰即形式，而將群體的精神世界統(tǒng)一起來的信仰必須是教條和空想的。這兩點都是我們作為重點在教育中所傳播的，因為它們能直接導致群體而不是個體的盲信、專制和偏執(zhí)。群體心理學看重宗教對于民眾的心理價值。雖然不可能回到過去的信仰，但我們的文明中也可以有一種世俗宗教，它以科學知識為基礎，由當代思想編織而成，沒有任何精神的上帝。在我們這個時代，大規(guī)模地生產信仰無疑是一項發(fā)明。人們不能離開宗教，而宗教作為人類的古老藝術之一，已經成了一門應用科學。領袖正是通過組織信仰來施展自己的威力的。領袖的兩種品質，即令人信服的信仰和頑強的勇氣，二者如此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構成了領袖的超凡魅力。當然，這也是基于人們的幻想。2.塔德勒邦開創(chuàng)的群體心理學，無法解釋這樣的問題：既然個體在群體中處于智力下降的無意識和非理性狀態(tài)，即組成群體的個體在智力方面和創(chuàng)造性都比單獨的個體要弱，那么為什么像軍隊、商會這些公共機構卻取得了不斷的進步。人類在藝術、科學和技術方面也不斷有所創(chuàng)新？塔德采納了另一種解決矛盾的方法，他在將群體分為自然群體和人為群體的同時，將這種進步歸因于群體對領袖的模仿。只要領袖們的智力和他們的創(chuàng)造能相互激勵，導致進步，并不斷把進步遺留給過去，那么那些模仿他們的群體也會進步。塔德的觀點是：一方面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一種初步的直接暗示，另一方面還有一種模仿的非直接暗示，這種暗示是通過一種距離而起作用的。這就意味著交流被看成是一種暗示。與勒邦相比，塔德對于群體心理學的真正貢獻在于，他注意并研究了隨著印刷術的進步，在一個日益形成的大眾社會里，輿論、公眾和群體的關系。他認為，交流手段改變了團體的性質，改變了大眾和領袖之間的關系?，F(xiàn)在，在同樣的地點和時間，我們擁有的不是被吸引在一起的群體，而是分散的群體，是大眾群體。組織把自然群體轉化成人為群體。報紙、電視等新的媒體的誕生擴展了交流的外延，又把人為群體轉換成“大眾群體”，“公眾”成為了“群體”的替代品，而大眾媒體的不受任何空間的遠距離暗示，使得領袖與群體的關系在發(fā)生深刻的變化，從領袖在現(xiàn)場施加巨大的影響，逐漸過渡到領袖不在現(xiàn)場施加影響，交流手段通過把威望和崇拜集中起來極大地增加了領袖的權力。哪怕是獨處時，我們仍然是被領袖的超凡魅力所迷惑的“夢游者”，并時刻準備服從和模仿這些領袖?，F(xiàn)實群體中由身體的接觸、聲音、目光的注視而產生的相互影響，在“公眾”中卻是以其他形式通過感情和思想的交流而產生的。同時，也造就了另一種領袖——新聞記者和時事評論員。通過他對模仿和交流的研究以及他關于領袖作用的概念，塔德拓展了群體心理學，使它覆蓋了整個社會。3.弗洛伊德與塔德相比，與其說弗洛伊德在勒邦的發(fā)現(xiàn)基礎上又向前邁了一步，不如說他從另外一個角度，即純粹精神分析的角度，對群體心理學做了新的有力的解釋。這使得他和勒邦在一些觀點上產生了分歧，弗洛伊德通過對具有和家庭相同特征的人為群體——教會和軍隊——的分析，建立了精神分析和群體心理學之間的類比。許多群體心理學家都注意到了群體精神生活的退化，并普遍用暗示的方法來解釋各種不同的退化現(xiàn)象。弗洛伊德很快提出了里比多（即愛欲）以解釋群體中的個體和他們的心理變化之間的聯(lián)系。塔德也認同愛、性欲、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等是一切社會的基礎。然而，弗洛伊德則系統(tǒng)地將此推進了一步，使力比多成為群體心理學的一個原理。在弗洛伊德關于催眠術的分析中，暗示不再重要，一切都是為了情欲。個體與群體，則演化成自戀與他戀的關系。而在群體中，認同和模仿成為了重要的情欲轉移和替代機制。個體和領袖的關系則被類比為男孩兒和父親的關系。弗洛伊德認為，每一個成員一方面對起領袖有一種性欲的依戀；另一方面對該群體的每一個成員也有同樣的依戀。因此，作為性欲關系的愛變成了凝聚群體，使之具有活力的力量。力比多提供了解釋群體心理學這一主要現(xiàn)象的方法。首先，留住所有個體，把他們凝聚在一起的正是團結的力量，實質上是不同程度上的情欲作用。第二，群體對領導有一種順從性，它的產生是由于它拋棄了自戀，轉而成為他戀。弗洛伊德力圖通過精神分析尋找群體心理學中社會情感依戀的根源。他對領袖的超凡魅力的闡述讓人印象深刻。他認為超凡魅力具有雙重性，既有吸引力，又令人恐怖。它們一邊保護人民，一邊令他們害怕。他認為弒君行為謀害領袖是使自然群體變?yōu)槿藶槿后w的一個因素。超凡魅力意味著父親死而復生，投世轉胎在殺害他的一個兇手身上，但也意味著兇手本人就是英雄，因為他曾反對并征服這位暴君。因此，一個人身上會有兩種人格特征，即神圣的父親形象和個人英雄的兒子形象。領袖便具有那種超凡魅力，群眾都認同他。他能激起人們對先父的敬仰之情，同時使他們對突如其來的殘暴行為十分害怕。他還進一步區(qū)分了摩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