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患者自述：“第一次性行為后，我感染了艾滋病毒”在艾滋病傳入中國的第39個年頭，性行為傳播已成最主要的傳播途徑。而擺脫了高考壓力、開始漸漸與社會接軌的大學生們，近年來卻成為艾滋病新增感染案例以愛之名以愛之名反對歧視反對歧視AIDSPROMOTION主講:代用名時間：202X目錄CONTENTS01.入侵“象牙塔”02.高危的“男同”03.低齡化隱憂背后04.疾病與控制入侵“象牙塔”PART.01在艾滋病傳入中國的第39個年頭，性行為傳播已成最主要的傳播途徑。而擺脫了高考壓力、開始漸漸與社會接軌的大學生們，近年來卻成為艾滋病新增感染案例入侵“象牙塔”2016年10月的一個秋日，深夜。身邊的男友睡熟了，一直醒著的山東小伙張燁終于不用再裝睡。他悄悄起床，一番找尋后，小心翼翼地拉開了男友書包的拉鏈。他當時21歲，是一名大三學生，男友已工作有些年限，自稱31歲。但張燁從來沒有看過男友的身份證——相處一年多來，兩人去開房時，向賓館前臺交錢的、遞上兩人身份證的都是男友。這個夜晚，張燁對男友產生了懷疑。和男友在一起的每個夜晚，每到夜里一個固定時間點，男友像是設定了自動程序，總會去到洗手間，把門上鎖，待一陣再出來。在男友的包里，張燁發(fā)現(xiàn)了一個維生素C片的藥盒。他擰開看，頓時覺得有點納悶：“維生素C片不應是橙黃色的嗎，為什么這個藥瓶里維C片是純白色的，上面還有英文字母？”用手機搜索字母后，張燁再也睡不著了——那是一種艾滋病抗病毒藥物的縮寫。入侵“象牙塔”“我當時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交往的一年多里，張燁與男友發(fā)生過3次無保護性行為。他枯坐了幾小時，還是忍不住將睡夢中的男友叫醒，質問他關于純白色藥片的一切。男友不置可否01張燁則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將摯愛的伴侶暴揍了一頓后，刪光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兩周后，他得知了自己的檢測結果：HIV（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umanImmunodeficiencyVirus）確診檢測呈陽性02與張燁不同，葉楓起初無法確定，究竟是誰把HIV病毒傳染給了自己，直到去疾控中心領藥時，遇見了一個曾經發(fā)生關系的男伴。葉楓本想打個招呼，但對方卻刻意躲開了?！八欢悖揖椭烙泄?3”葉楓大學在山東某高校讀書。進入大學后，從小就“喜歡對小男孩摟摟抱抱”的他通過手機社交APP發(fā)現(xiàn)了新世界。他在APP有固定的交友圈，經常3～5人約著出去，吃飯、唱歌然后開房04入侵“象牙塔”在葉楓的生活里，“學校實在太無聊了”，只有課堂、食堂、寢室三點一線。有一天，他路過學校一個艾滋病宣傳攤位，看到了青島青同社區(qū)健康服務中心在推廣活動，其中包括預防艾滋病的講座和免費檢測。他經不住志愿者幾番勸，去服務點做了一個HIV測試。結果是兩杠鮮紅，呈陽性?！皶粫桥e了？”葉楓不敢相信，不停地反問自己和志愿者。此前，他一直覺得艾滋病是國外的東西，從未想過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臨近暑假，葉楓要收假后才能到當?shù)丶部刂行拇_診。兩月時間里，他形容自己整日“恍恍惚惚”、惶恐擔心，像一具行尸走肉。收假后，他去了青島疾控中心，確診結果是沒有僥幸。在中國，像張燁、葉楓一樣HIV檢測呈陽性的大學生正越來越多。入侵“象牙塔”自2015年前后，每年都有約有3000名在校青少年學生確診HIV呈陽性。從2008年開始，全國15-24歲青年學生感染者從2008年開始猛增，從482例上升到2019年的3422例。其中，2011到2015年的年均增長率達35%（扣除檢測增加的因素）且65%的學生感染發(fā)生在18～22歲的大學期間。2015年之后，我國啟動了高校預防艾滋病教育的試點，新增感染人數(shù)趨于平緩，約每年3000例左右，但學生發(fā)生性行為并因此感染HIV的年齡段卻近年來開始前移?！拔覀兊膱蟾娌±骄挲g是在20歲而且近些年來我們看到有向前移的現(xiàn)象，也就是說很多報告病例是在大學階段，但是其實它的風險行為已經在大學前可能就存在了?！敝袊膊☆A防控制中心性病艾滋病預防控制中心主任韓孟杰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入侵“象牙塔”雖然從橫向看，學生感染人數(shù)占全國報告總數(shù)的比例在2.1%-3.1%，但中國疾控中心首席流行病學家吳尊友說，比例雖然不高，但考慮人口基數(shù)從學生中發(fā)現(xiàn)艾滋病感染者的概率，比全人群高出41%～66%。“大學生感染艾滋病已經成為一個現(xiàn)象，而不是個案?！鼻鄭u大學醫(yī)學院教授01貝利馬丁獎（Barry&Martin'sPrize）獲得者張北川對本刊記者說。全國各地似乎都進入了學生感染艾滋的高發(fā)區(qū)。數(shù)據上，北京近兩年大學生感染艾滋病每年新增100多例，而上海2015年共報告發(fā)現(xiàn)青年學生感染者92例，較上年同期上升31.4%02入侵“象牙塔”二、三線城市亦未能幸免。以葉楓所在地青島為例，對葉楓進行初篩檢測出結果青島青同社區(qū)健康服務中心分別在在青島主城區(qū)、大學城設立了兩個監(jiān)測點，2016～2017年檢測出的人數(shù)都在增加?！熬唧w多少不方便透露，但都在增加，普通高校、重點高校都有。”其負責人虎子說。有相關業(yè)內人士表示，大學生艾滋新增案例的暴漲，跟去做檢測的人數(shù)上漲相關，而感染檢出率上并未發(fā)現(xiàn)特別迅猛的增加。入侵“象牙塔”從2015年開始，在北京擁有4個檢測點的淡藍公益開始統(tǒng)計大學生檢測數(shù)量。2015年接待學生檢測不到300人，感染率約1.5%，2017年接待近2000人，感染率2%左右?！皬臋z測的絕對人數(shù)來看是增多了，但感染檢出率增加不大，低于總體水平?！钡{公益負責人陳子煌說，學生的感染率一般要低于社會其他人群，后者接近5%青年學生正愈發(fā)傾向去做艾滋病檢測。中國疾控中心2018年完成的一項研究表明，青年男同中約39%的人曾做過艾滋病自檢，且有過自檢史的人，在9個月內進行再檢測、咨詢的機會，比無自檢經歷的人要高約50%。對于這些剛剛跨過成年門檻、擺脫高考壓力的年輕人來說，遺世獨立的“象牙塔”里，有著光明的未來，但也有片刻歡愉背后的兇險。高危的“男同”PART.02在艾滋病傳入中國的第39個年頭，性行為傳播已成最主要的傳播途徑。而擺脫了高考壓力、開始漸漸與社會接軌的大學生們，近年來卻成為艾滋病新增感染案例高危的“男同”張燁出身農村家庭，2014年進入華東某高校。初中伊始，他就發(fā)現(xiàn)對男孩有傾慕之感，但限于環(huán)境封閉，到高中他都不知何為“同性戀”。大學是他認清自己的一面鏡子，在這里，他找到了認同乃至伴侶。2015年暑假，通過手機交友APP，他結識了后來的男友，兩人從暑假一直聊到了次年寒假，決定見面。“說不上聊得來，我是學生，他已經工作了?！币娒婧?，對方經常帶張燁出去玩耍、改善生活，“對我挺上心的?！泵鎸?，張燁決定與他牽手，此后發(fā)生無保護性行為。“都是他提出來的，我當時覺得沒啥，就像兩口子一樣。”虎子總結說，青年學生群體單純老實，對社會懷有美好想象，“易受外界誘惑，沒有閱歷，不能分清好壞高危的“男同”這些單純老實的莘莘學子，進入相對包容的“象牙塔”后，開始找到自己的性向認同與社交圈子，甚至有些因過往的壓抑而放縱。他們或許不知道，在傳入中國的第39個年頭，艾滋病的主要傳播途徑已發(fā)生變化。清華大學長江特聘教授、艾滋病綜合研究中心主任張林琦教授的研究表明011985～2005年間，中毒品注射傳播和血液傳播分別占中國HIV病毒感染的44.2%和29.2%，而性傳播占少數(shù)?！艾F(xiàn)在性傳播占90%以上，由男男性行為引發(fā)的感染增加得特別快?！睆埩昼鶎Ρ究浾哒f，男男性行為（MSM，Menwhohavesexwithmen）比例已超總病例的25%02高危的“男同”至少1/3以上的新發(fā)感染由男男高危性行為造成。青年男同在其中占比上升迅猛。Blued副總裁兼首席醫(yī)學官米國棟曾在中國疾控中心任艾滋預防的要職，他透露，根據2016年數(shù)據，15～24歲的青年人2016年占總病例越18%，而同一數(shù)據在2008年則為6%左右高危的“男同”“今年檢查出來的學生，清一色全是MSM?！边@是2017年虎子在青島的檢測經驗，同一現(xiàn)象也在昆明春雨同心等志愿機構得到了印證。衛(wèi)計委數(shù)據顯示，從2008年到2014年，青年學生傳播途徑以男性同性性傳播的比例由58.5%飆升至81.6%。為什么會這樣？與異性性行為相比，MSM的主要方式是肛交。直腸彈性不及陰道，還比較脆弱，黏膜較薄、容易破損。直腸破損時，精液里含有的大量HIV病毒很容易進入人體No.01這是MSM容易感染艾滋的生理原因。但在性社會學意義上，男同群體有其易感染艾滋的群體特征原因。據張林琦的研究，中國男同攜帶者中只有4.9%對其一夜情的性伴侶告知感染實情，配偶和固定性伴侶的知情率也僅為44.1%～43.9%。同時，該群體分別有45.7%、10.9%的人與同性戀者、異性戀者發(fā)生過沒有保護措施的性行為?！爸袊型母腥韭视薪?%，很多發(fā)達國家連1%都不到。”張林琦說No.02高危的“男同”在此情況下，青年學生尤其脆弱。張北川認為，青少年男同在新環(huán)境里易受社群亞文化的影響，加上性生理的成熟，使得青少年男同突破以往的自我，開始尋求圈內的交往，但他們又缺少自我保護能力?，F(xiàn)代社會的“象牙塔”不再神秘封閉。通過一塊屏幕或一個酒吧，塔內與塔外就能連接。塔外擁有更好經濟能力的男同，開始將觸角伸向學生No.01而懵懂的青年學子，卻對江湖的兇險一無所知。米國棟至今還記得他在中國疾控中心工作時遇到的一個案例，那是一個從四川甘孜州藏區(qū)考到成都上大學的學生。他高中時朦朧地感到喜歡男生No.02上大學通過同學了解到成都同性主題的酒吧和浴池。他去浴池看了看，認識了一些“同志”，此后再去，就和多人發(fā)生了關系。來自藏區(qū)的他身體好，受人歡迎，其他人給他買單、請他吃飯No.03高危的“男同”“那是一種性突然的解放，那段時期他像上癮一樣，頻繁地去浴池和人發(fā)生關系。”米國棟綜合實驗室檢查結果，初步判斷他的感染時間正是那段時期?！八麖膩聿挥X得這些人是有危險的。他剛上大學，那種從甘孜偏遠地區(qū)到成都繁華都市落差和孤獨感，造成了他行為和認知上的判斷失誤?！薄斑@個圈子的生態(tài)就是，年輕的、單純的、好騙的人會特別受歡迎。”現(xiàn)年大二的陳晨已經歷過7～8段同性感情，幾乎都是跟年長者交往，覺得他們成熟、有思想。葉楓是在與社會人士的多伴侶交往中被感染的。最初，有人通過手機社交APP聯(lián)系他，進而三四人一起約著出去玩。“我當時才不到20歲，開房都開不起，都是他們給，很照顧我。高危的“男同”他沾染了冰毒。最初他并不吸食，但同伴說：“你煙都抽了，這個比煙好抽多了?！苯洸蛔瘢藘煽??！拔旰筇貏e放松，感覺特別好?！笔聦嵣?，本刊直接采訪到的4個案例，以及采訪對象分享的若干案例，都呈現(xiàn)出一定的共性：青年學生感染者均是被擁有一定社會經驗的非學生男同人士傳染。在這些學生面前，擁有一定閱歷、更好經濟能力的他們，在關系中占據了更多的主導地位。“學生群體很多是和社會人的人發(fā)生關系，后者的感染率的確更高一些?！标愖踊驼f。高危的“男同”而盡管“基友”已成流行詞，但真正公開“出柜”男同還是少數(shù)，男同關系仍不被主流價值觀所容納，其“地下狀態(tài)”加大了HIV在其流行的速度和程度，HIV社會風險在此被放大?；⒆拥闹驹笝C構已在青島當?shù)赜辛艘恍┟麣?，經常有當?shù)啬型瑫宜麄冏稍兘涣??！拔覀冏畲蟮膯栴}還是怕歧視?！被⒆?004年畢業(yè)于上海交通大學醫(yī)學院。在他行將從學校走入社會時，他曾對自己的身份感到深深的自卑。自卑源于無知與被歧視，“因為當時看網上資料，都說男同等于艾滋。”一度，他患上了“恐艾癥”。他去做了一次艾滋檢測，“心跳得都快嘔吐了”，24小時無眠。拿到陰性結果后如釋重負，喜極而泣。他說，此后他更理解男同群體了，進而開始做防艾志愿者，創(chuàng)辦青島青同。高危的“男同”男同與青年學生，都是中國艾滋病哨點監(jiān)測的八類高危人群，其余還包括吸毒者、性工作者等。中國疾控中心為這八類人群，在全國范圍內設置了1884個哨點檢測。但米國棟透露，哨點分布不均衡，針對男同的哨點僅占10%，學生哨點也不多。并且，哨點監(jiān)測面臨招募監(jiān)測人群的難度，“高危人群往往也是社會邊緣群體，其規(guī)模很難估計現(xiàn)有的抽樣方法很難了解到總體的情況”。目前各哨點在不同城市和不同人群間的抽樣方式和樣本數(shù)量沒有太大不同?！氨热绫本┮淮纬?00個男性，拉薩也抽400個男性這樣測量出來的感染率準確度肯定是不一樣的，因為北京的男同規(guī)模遠超拉薩?！泵讎鴹澱f，抽樣人數(shù)最好根據當?shù)啬型?guī)模判斷，但一個地區(qū)的規(guī)模卻很難判斷米國棟正籌劃利用BluedAPP的地理信息數(shù)據與大數(shù)據優(yōu)勢，進行中國主要城市男同人群規(guī)模與流動性的分析，2018年Blued用戶規(guī)模在國內約3000萬。至于哨點檢測，“似乎也找不出比現(xiàn)有措施更好的辦法了低齡化隱憂背后PART.03在艾滋病傳入中國的第39個年頭，性行為傳播已成最主要的傳播途徑。而擺脫了高考壓力、開始漸漸與社會接軌的大學生們，近年來卻成為艾滋病新增感染案例低齡化隱憂背后“從來沒有一個人跟我說過這東西?！敝钡竭M入大學，張燁都不了解艾滋病究竟是怎么回事，知道有，但不知如何防護。陳晨性行為從16歲前后開始有聲音直指當下其性觀念過于開放、私生活混亂等，但張北川不這么認為。他表示，根源還是當下性教育過于滯后，“不能把屎盆子都往孩子身上扣”但他所有的知識都來自愛白、淡藍等公益網站，每次性行為，陳晨都做好保護措施，但依然被感染。大學生HIV疫情數(shù)據曝光后“我們學校沒有艾滋病，為什么要給我們開展這樣的工作？”安徽青衛(wèi)健康服務中心曾嘗試與當?shù)啬乘咝ｉ_展艾滋講座，但得到了校方這樣的回復1234低齡化隱憂背后性教育在中國依然是一個未全然開化之地，在此情況下，自由也意味著風險。葉楓此前對學校艾滋預防的唯一印象就是，每年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廣場會有一兩個攤位宣傳。相關部門早已嗅到風聲。2015年8月10日，衛(wèi)計委和教育部聯(lián)合印發(fā)通知，建立疫情通報制度，并直言不諱指出“傳播途徑以男性同性性傳播為主”。兩部門隨后聯(lián)合啟動高校防艾試點，選取11個省市的46所高校進行艾滋防控試點，其中有11所重點干預試點。低齡化隱憂背后在教育部、中疾控參與了此項工作的北京大學兒童青少年衛(wèi)生研究所副所長馬迎華教授對本刊記者透露，高校防艾的主要工作包括，在新生入學中落實防艾育，通常不少于1課時節(jié)，同時利用新媒體平臺1辯論賽學生社團開展多種形式的工作。難點在于，11所試點強化干預高校中尋找學生男同的工作。馬迎華表示，這項任務的目前主要通過相關學生社團、已“出柜”學生“滾雪球”尋找，鼓勵他們去做檢測2“現(xiàn)在很多校醫(yī)院里面設置了艾滋咨詢檢測，但很多男同不敢去，怕歧視，怕泄露，寧愿周末去社會機構，甚至花錢去醫(yī)院?！被⒆诱f。作為男同艾滋防護的社會機構，青島青同、昆明春雨同心、淡藍公益等組織在聚焦上有優(yōu)勢。3低齡化隱憂背后但有知情人士對本刊記者說，高校防艾試點暫不會引入社會性少數(shù)群體社團開展工作?！耙驗橛行W生性取向還在搖擺，不希望他們受到社會影響?！?018年，防艾試點已擴展到31個省市的94所高校，疫情逐漸降溫。1馬迎華透露，2016年、2017年新增青年學生病例已趨于穩(wěn)定，基本與2015年持平，保持在每年新增3000例左右。不過，多位檢測機構人士表示，艾滋低齡化趨勢開始明顯，以本科生、低年級為主，近些年甚至開始檢出高中生感染。陳晨即是在高三被查出HIV呈陽性。安徽青衛(wèi)公共健康中心2017年首次檢測出3個高中生病例?！耙郧耙灿?，但都是隔幾年一例，而且都不是學生?！必撠熑嗣暾f。2“這表明他們性行為發(fā)生得更早，而性教育應比此更早，從初高中甚至小學就開始，大一入學開始抓有些晚?！鄙虾Ｇ喟】荡龠M中心也開始出現(xiàn)類似案例。負責人認為，艾滋預防教育是整個青少年性教育的一種。“日本的性教育就從幼兒園就開始了。艾滋預防和防止兒童性侵，這些性教育其實是一脈相承的。需要有人在很小時就告訴他們什么是性，什么是愛。”米國棟說。3疾病與控制PART.04在艾滋病傳入中國的第39個年頭，性行為傳播已成最主要的傳播途徑。而擺脫了高考壓力、開始漸漸與社會接軌的大學生們，近年來卻成為艾滋病新增感染案例疾病與控制艾滋病毒于20世紀初出現(xiàn)在非洲，由西非中部的黑猩猩傳給人類，后開始蔓延全球。1981年6月，美國通報全球首宗艾滋病毒感染案例。四年后，中國內地發(fā)現(xiàn)首例艾滋病患者，這名阿根廷游客最后在協(xié)和醫(yī)院病亡。起初，醫(yī)學界對其了解甚少，無醫(yī)治對策，HIV病毒攻擊人類免疫系統(tǒng)直至艾滋發(fā)病，染病者只有受并發(fā)癥折磨直至離世。曙光初現(xiàn)于1995年，華裔美籍科學家何大一（DavidHo）發(fā)明雞尾酒療法，通過三種或三種以上的抗病毒藥物聯(lián)合使用，抑制病毒侵入人體后的多樣性復制，在發(fā)病前阻止其破壞人體免疫系統(tǒng)，從而延緩病程進展、延長生命。疾病與控制“雞尾酒療法抑制體內病毒復制可達99%以上?！睆埩昼鶐煆暮未笠?，與其共事15年，回國后曾任北京協(xié)和醫(yī)學院艾滋病研究中心主任。HIV攜帶者與艾滋病患者之間有一條分界線。張燁、葉楓等都是HIV攜帶者，陳晨一度接近發(fā)病，他因肺部淋巴結腫大去醫(yī)院檢查時被查出。醫(yī)生告訴他，他當時已距發(fā)病不遠，CD4細胞只有約100個/立方毫米。HIV病毒攻擊人體免疫系統(tǒng)的CD4細胞，CD4值越小，免疫系統(tǒng)越差，正常值在500～1600個/立方毫米。2003年后，中國頒布“四免一關懷”政策所有艾滋感染者可享受免費治療，門檻從最初CD4低于200到如今只要檢測呈陽性就可以。治療屬抗病毒治療，旨在降低血液中的HIV病毒含量，并重建免疫系統(tǒng)目前國內外治療都是雞尾酒療法的延伸。治療效果好者，血液中的病毒載量將降低至最低限以下，屆時患者幾乎將不具備傳染性，但并不代表被治愈疾病與控制每個夜晚，張燁總會在夜里特定時間點吃下三粒藥片，分別是替諾福韋、拉米夫定、依非韋倫，合稱“替拉依”。這是中國針對成人和青少年感染者的標準一線方案。2002年每個夜晚，張燁總會在夜里特定時間點吃下三粒藥片，分別是替諾福韋、拉米夫定、依非韋倫，合稱“替拉依”。這是中國針對成人和青少年感染者的標準一線方案。2002年每個夜晚，張燁總會在夜里特定時間點吃下三粒藥片，分別是替諾福韋、拉米夫定、依非韋倫，合稱“替拉依”。這是中國針對成人和青少年感染者的標準一線方案。2002年123疾病與控制張林琦說，相比發(fā)達國家自費的抗病毒藥物而言，中國提供的免費治療藥物年代較老，便攜性弱，副作用相對較大，對肝、腎有一定影響，“但藥效沒有差異”。惡心、嘔吐是常事。剛服藥的一月里，張燁瘦了十余斤1情緒抑郁，連續(xù)十幾天沒往家里打一個電話。室友和家人都察覺出他的異樣，他硬撐著說是普通感冒發(fā)燒。葉楓一度不想服藥，他每月還要“玩”1～2次，偶爾吸食冰毒，而吃藥必須是終身的、固定的。一旦停藥，身體會出現(xiàn)耐藥導致藥效下降。經人勸說服藥后，葉楓CD4值現(xiàn)在上升到625，與常人無異。2疾病與控制他們至今都沒敢告訴家人朋友，自己的感染與性取向。“告訴了他們也幫不上忙，只會讓我更傷心?！睆垷畎阉幱闷渌幒袀窝b，就像前男友那樣。只有陳晨，確診后“有電話打電話、有微信發(fā)微信”，通知了所有性伴侶。他也不會刻意用其他藥瓶偽裝，但一直沒敢告訴家人，直到有一天母親收拾房間時看到了病歷。此后每次吵架，父親都會直戳心窩地罵他“亂搞”“活該”。陳晨說，這件事已經超出父母的理解和能力范圍了。疾病與控制確診一兩年后，如今這些學生都接受了